“好吧。”见对方的确被吓到了,白姜爬下一楼,仰头朝对方挥手,“那我上楼找你聊一聊了?”
NPC脸色发青:“别了,还是我下来吧。”
大白天遇上了“疯女人”,他心里也毛毛的。
疯女人还是来找对面房间的“疯男人”的,那就更吓人了,可不敢让人上门来自己家呀。
五分钟后,白姜从NPC口中果真得到了牛运恒的消息。
家对面就是一个宾馆,两栋楼又离得近,这个青年NPC平时少不得跟住客“碰面”,不过大多数都是看一眼就算,不会上心,但牛运恒不一样。
事情还是发生在昨晚。
“肯定是叫小姐了,女人的叫声响了一整夜,天亮了才停下来。”NPC露出嫌恶的表情,“没想到他看起来老老实实的,竟然这么不老实。”
前头西区十年前拆了,重建起大片的开发区,工厂林立,大量工人涌进来做工。这附近是低端宾馆的聚集地,不少“小姐”会到宾馆里揽客,对此宾馆老板一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吧,他其实也听习惯了,但像牛运恒那样“夸张”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就是吃药也做不到这么猛的吧?真的不会出事吗?
听到这里白姜的心就是一个咯噔。
牛运恒,叫小姐?
她怎么想也无法将这两者联系到一起,牛运恒那张看着格外沉稳可靠的脸在她脑海中浮现……她努力消化着这个消息,上楼转告给钟敬炀。
同样沉稳的钟敬炀少有的露出惊诧的表情。
“不管怎么样,先把门打开。我已经劝说好老板了,他会拿钥匙来开。也许NPC能开门。”
“好。”
宾馆老板被钟敬炀一通忽悠,也觉得事情不太对了。
住客待房间不出门,这并不算什么稀奇事,他开宾馆这些年来什么没见过?
但一个大活人,总要吃药喝的吧?他问了前台,都说没看见牛运恒点外卖,也没看见他下楼买东西吃。
人可别在自己宾馆里出事啊。
宾馆老板敲门十几下,得不到回音后终于同意拿备用钥匙来开门。
钥匙插进锁孔里,宾馆老板轻轻一拧钥匙——
“咦,门没锁。”他困惑了,回头看白姜二人,目光像是在看傻子。不,他自己也是个傻子,只听别人说门锁着打不开,他刚才敲门的时候也忘了拧一拧门把。
嗨呀!心中暗恼,宾馆老板用力转动门把往里一推,门轻而易举地开了。
白姜眸光微动,站在宾馆老板身后快速打量屋内的情况。
先是一股浓郁到让人闻了头晕的香水味从房间里涌出来,宾馆老板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香水瓶打碎了吧!这也太香了!香得都感觉臭了!”
骂骂咧咧地率先走进去。
白姜和钟敬炀紧跟其后,房间并不大,走了十几步就能看见床,以及床上的牛运恒。
“啊!”老板发出惊叫声。
普通的一米二单人床上,牛运恒光裸着仰面躺着,身下全是的床被单套全部是红色,但从老板受惊的模样来看,显然他家宾馆的床上用品并不是红色。
“血……血……报警啊!”宾馆老板大叫。
床上用品被牛运恒的血染透,老板脚下发软跌坐在地上。钟敬炀快步上前,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牛运恒身上。夏天,他只穿着一件衬衣,脱下后就光着上半身了。
不过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白姜特地慢一步来到床边,伸手去按牛运恒的脖子。
虽然很轻微,但的确还有脉动。
钟敬炀也收回放在牛运恒鼻尖的手:“得赶紧将他喊醒用治疗包。”
心中庆幸他们来得及时,否则再晚几个小时,牛运恒必死无疑!
老板连滚带爬出去喊人报警,白姜跟钟敬炀用尽办法将牛运恒叫醒,他的眼皮却睁不开。
白姜狠狠心掏出一根针戳牛运恒的人中,轻轻捻了两下,他眼皮下的眼珠些微颤动,像是陷入梦魇中无法醒来。
“有反应了,但是还是醒不来,有点麻烦。”人醒不过来,即便白姜二人将治疗包铺满他一身也用不了。
钟敬炀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路过来时,甜橙不停给他发短信和好友验证,让人烦不胜烦。
新短信里,甜橙的语气不太甜蜜撒娇,而是冰冷至极:我知道了,你变心了,我要杀你勾引你的贱女人!
瞳孔一缩,钟敬炀第一时间想到了白姜。
甜橙竟然将仇恨蔓延到白姜身上了?
难道插手其他玩家会带来鬼的仇恨注视?
钟敬炀想起了白姜的同事室友沈静秀,她的“男友”也有意骗白姜过去,俨然也将白姜纳入狩猎范围之内。
加上甜橙……他的脸色难看至极!
回身想将这件事告诉白姜,却看见白姜单脚曲在床上,手还放在牛运恒脖侧,脸色一脸空白茫然。
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钟敬炀感觉喉咙发紧。
白姜抬头,茫然无措在瞬间消退,她又变成了钟敬炀熟悉的模样,只是声音有些沙哑。
“不动了。”
她怎么按压都捕捉不到颈动脉的跳动,牛运恒死了,很不体面地死在了一家老旧的宾馆里,直到死去,白姜都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等警察到来后,白姜还是得到了一些信息。
跟对面的青年NPC说的对得上,他昨晚的确叫了小姐,甚至那位小姐也被找到了,还提供了一些线索。
她说,牛运恒很急色,出手很小气,跟她砍了好一会儿的价。
她说,她是凌晨三点多走的,别的她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