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心知肚明对关南邑的感情变化,段望津有些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他犹豫着问:“怎么样?还疼吗?”
关南邑没回答,仔细看了他半晌,轻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到的这里?”
段望津记不清了,“好像是三四点吧。”
听到时间点的关南邑瞪大了眼睛,非要坐起来,段望津急忙去扶他,嘴上训着:“干嘛呢!非要动两下疼了才舒服。”
不管他再说什么,关南邑语气震惊,“你真的一夜没睡就为了等我醒来?我睡着了又不是晕了醒不了,你来了就把我叫醒嘛。”
“就知道等着。”关南邑说,“都要困死了吧。”
段望津理所当然把这话理解为对方在心疼自己,他直了直腰,“还好,没见过生动的你,我不太敢睡。”
似乎只有见到了活生生的,在跟自己说话的关南邑,段望津才放心。
“那现在见到了,你去睡吧。”说话间隙,关南邑往病床外扫了一眼,正好看到查看情况的方文绮,他又笑着跟外面招手。
段望津看过去,方文绮已经拉开门进来了。
“段总,”她先跟段望津打招呼,又看向关南邑,“小邑,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男人站着没走,方文绮问的东西他也很想知道。
两道视线把关南邑看得有点热,他复述昨天医生说的话。
“医生说今天要是没再疼得厉害,出院回去养一阵就没事了。”
“但...一些动作戏还得往后延,暂时拍不了。”关南邑的语气似乎还挺遗憾。
方文绮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段望津生着气说:“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拍动作戏?谁能让你这么敬业?”
看到关南邑似乎被他激烈的语气吓到了,段望津缓了缓,“要拍可以,必须等医生当场确认已经恢复了,不然你休想。”
知道对方在关心自己,关南邑乖乖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方文绮这时候才想起早餐,她走过去把袋子放在小桌上,“小邑,小陈买了早饭,你看看能吃什么,我看有粥和面之类的。”
她看向段望津,“他买的多了,段总不嫌弃就一起吃吧。”
“我没事的,文绮姐你也看到啦,从外地赶回来肯定也很累,你就先回去吧,有事我肯定叫你和小陈。”
关南邑催着她回去,毕竟有人在,他和段望津相处起来就总觉得怪怪的。
方文绮不清楚他心中想法,还坚持要留下。
“你先回去就行,这里有我呢,我短时间内不会走。”
段望津发话,方文绮这才答应,临走恨不得一步三回头。
人出了病房后,段望津才笑着坐下,“你的经纪人看起来很怕我会欺负你。”
“我知道你不会欺负我啊。”关南邑语气笃定,抬着脸看他。
看他许久,段望津把床上桌转到关南邑面前,问他:“想吃哪样?”
不得不说,小陈确实细心,清淡的和辛辣口味的都有。
“喝点粥吧。”关南邑去拿勺子。
却被段望津抢先一步,他拆开打包盒,拿着勺子搅和几下,舀起来吹了吹递到关南邑嘴边。
迎着关南邑目瞪口呆的表情,段望津语气自然,“吃吧应该不太烫。”
关南邑张嘴本来是要说话的,结果段望津趁机把勺子塞进他嘴里。
“少说话多吃饭,”段望津意有所指,“看看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
于是就这样,一碗粥被段望津喂得见了底,接着,他又强迫关南邑吃了四五个馄饨,这才满意。
伺候好病人,段望津自己才吃饭,他把关南邑吃剩的全吃光,又开始收拾桌面。
显然,每个动作都不在关南邑的意料之内。
“怎么?看傻了?”
关南邑摇摇头,又说:“你不用做这些的。”
“我就乐意干活。”段望津一句话把他堵得死死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段望津坐在那里也根本睡不着。
没多久就有医生来看他的腰,是个很温柔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女医生。
关南邑趴着,但段望津替他把病号服衣摆卷起来,露出腰受伤的地方。
段望津看着,脸色越来越沉,倒不是说有多血|淋|淋的,只是一片青紫,乍一眼看过去很能吓人。
“你这个表面的淤青还好,就是腰上的旧伤比较要命呀,以后必须好好养着,平时喝点中药慢慢养吧,毕竟止疼药不能一直吃。”
“他大概多久能下床走?”
女医生看他一眼,“这个难说,怎么样动会疼,疼的程度有多少,没有人比病人自己更清楚,要是感觉有好转,今天明天就能慢慢下床也有可能。”
“你对象是敬业又不是傻,要是真工作不了他是不会硬撑着的,养不好可是一辈子的事。”
关南邑趴着,但偏头附和:“对啊。”
“你对什么对!”
关南邑闻言,趴着装死。
段望津送走医生,回来看他鹌鹑一样缩着尤觉可爱,他嘴角弯了弯,重新坐回来。
关南邑一直没抬头,段望津也没动静,他才想着要不要抬头看看对方在干嘛,下一秒就有一只手覆上他还暴露在空气中的腰。
不疼,但关南邑被摸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段望津这是要干嘛?自己也不可能可以做啊!
他又不敢轻易活动,眼睛露出来看他,却看到他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自己伤了的腰。
“你...看什么呢?”关南邑脸上满布血色,抬着眼睛问他。
“很疼吧?”段望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