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段望津手换了个姿势就开始打字,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段望津在骂对面出了个垃圾策划案的员工。
消息发出去,段望津抬了下头,恰好和关南邑对视上, 后者尴尬笑笑:“你...在忙吗?”
段望津心情瞬间美丽,“刚刚忙完了,怎么了?”
说完,他收起手机到关南邑旁边坐下, 在关南邑的注视下伸手把他的刘海全都撩了上去。
关南邑更看不懂他的目的了。
段望津对着这张脸左看右看, 神色认真而专注, 最后说:“瘦了好多?”
“工作需要嘛...”
说完,关南邑支着胳膊慢慢坐起来, 努力和他平视。
但面对段望津的眼神,关南邑有点下意识的闪躲,果然,段望津开始盘问:“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自己有腰伤?”
“故意隐瞒?”他眼皮垂着,表情不善。
段望津其实有点自责,当初调查关南邑的时候就应该也把他的体检报告弄一份来看,说不定自己早给他调理好了,现在在剧组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关南邑无力解释:“不是的,只是一直没疼,我就一直没想起来说过。”
“嗯,没怪你。”看他表情着急,段望津哪里舍得怪他。
话是这样说,但段望津一想到连程杰英都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但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自己就浑身不舒服。
忽地,段望津转而想到:“那平时我们都做那么狠——”
话没说完,关南邑涨红着脸去捂他的嘴,唇上忽然被温暖的掌心覆盖,段望津也怔了片刻。
“都没事!”关南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种话怎么能在外面说...”
关南邑脸皮薄,自己早该知道的,对方越脸红自己越想凑近和他亲近,一时没忍住凑了过去,就当他把关南邑半揽在怀里即将更进一步的时候,门又被推开。
不用想都知道是关南邑身边那个年轻小助理。
段望津能清楚的感知到怀里的人已经主动抬起下巴,马上就要跟他亲密接触了,就因为听到声音就像蜗牛被碰到的触角一样缩了回去。
“邑哥段总,晚饭买回来了,车大概晚上九点来,出院手续待会儿去办。”
聪明如小陈,一进门就发现病房里非比寻常的气氛,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出现好像坏了事,说话时头都不敢抬,语速堪比rapper。
“放...放那吧。”
“好的邑哥,我先走了。”小陈又偷看了眼黑着脸的段望津,“段总再见。”
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去哪,但在关键时刻他这种做助理的就是要学会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诸如此类的话借此脱身。
关南邑问他去哪。
小陈直接拿起水壶,“邑哥我去给你倒水。”
至于去多久就是他自己说了算了。
本来段望津因为没亲到人心情不好,但看到关南邑这小助理的样子还是笑了出来。
关南邑面带疑惑,段望津说:“你这助理还挺好笑的。”
他又思索一会儿,“以后你换公司了可以考虑把他带着。”
换公司?
关南邑一时没反应过来,段望津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了?贺东成一直在国外浪,可能就快回来了,等他回来我带你见他一面。”
关南邑没有异议,他只问:“那文绮姐呢?会跟我走吗?”
“方文绮?”段望津隐约记得他的经纪人,语气假装不在意:“她对你很好吗?一直不忘记她。”
段望津心里酸酸的。
“嗯,我十八岁就是她带了,把我当亲弟弟的,一直...都挺关心我吧。”
“行,你的团队你说了算,我又不干涉。”段望津语气慷慨。
对面的人显而易见地开心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你!”
段望津还以为后面还会跟上一句:你人真好。
结果竟然没有后半句了。
“没了?你该叫我什么?”段望津有问题就说,从来不留在心里。
“...望津?”关南邑犹疑。
“什么啊,”段望津想了想,内心忍不住想笑,“不然你叫我声老公听听吧。”
......
就是打死他也叫不出这个称呼。
“我...”
段望津贴过去亲了他一口,“我逗你的。”
说完就去接了个电话,留关南邑一个人不知所措。
阳台上,段望津单手靠着栏杆,讲话时眼睛喜欢盯着楼下散步的人看。
关南邑偷看他,第一眼没看清就又看一眼。
等段望津快进来的时候病房里的人又胆小地收回视线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今天段家为段淳方的生日办了宴会,请的都是圈子里的人。
刚才沈瑛打电话来就是问问段望津能不能回去。
那肯定回不去,段望津随口胡诌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了,段家旁系也不是没人,堂的表的一大堆,哪里缺他一个人。
但关南邑这里可离不了自己。
段望津走进来,问他:“我看刚才外面很多病人都在底下散步,我们吃完饭你要不要去?”
关南邑问:“我?怎么去?”
十分钟后——
段望津推着轮椅下来,轮椅里面是如坐针毡的关南邑。
面对路上一群人的目光,他只能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由于职业习惯,关南邑好像都能看懂每个路人的目光里包含的意思。
【这孩子真可惜呀,这么年轻就残疾了】
【可惜啦,长得这么好看的年轻人】
他手抓着扶手,看向后面的男人,段望津倒是一副自在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