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这个思路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属下明白!”封武也反应了过来,重新进入工作状态,与封文一同抱拳说道。
“好!圣上那边,暂时先瞒着我的消息,”谢谦想了想,说道,“废太子余孽未清,宫里有不少眼线。我的下落,只有你们二人知道即可,不光是宫里,拱卫司和首辅府,也不一定干净。”
谢谦行至窗台下的案桌旁,随手拿起一只瓷杯,轻轻用力,便捏成了碎片,声线沉厉:
“你们派人好好盯着,趁我不在的这段时日,正好清理一番!”
第006章 恩人
说来也怪,温晚回京都温府后总是睡不安稳,似乎是想着要起早给父亲请安,怕错过了时辰会被父亲责骂,故而不敢睡沉了,一有些动静就会醒。
可昨晚到了庄子上,却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连夜里做了什么梦都忘得一干二净,仿佛又回到了在通州时,睡到自然醒的日子。
温晚抻了个懒腰,觉得许久没有这般精神振奋了,月出和夕落早已备好了洗漱的水,为她梳洗换衣裳。
不多时,绿禾已经端来了早膳,月出揭开食盒一看,是粳米粥和两个馍馍及一碟小菜,外加了一个鸡蛋羹。
“就吃这个?”
她不禁皱了皱眉,全是素的,连荤腥都不见?
绿禾陪笑道:
“庄子里,姚总管和几个管事都是吃这些,姚总管怕姑娘吃不惯,还特地吩咐了给姑娘加一个蛋羹。”
敢情,这还算是好的?月出没好气地说道:
“可姑娘是主子,也跟着奴才们吃这些?”
绿禾恭恭敬敬地说道:
“姚总管特意吩咐奴婢告诉姑娘,老爷在信中嘱咐了,让姑娘来这里,是反省认错来的,不是为着享乐散心来的,要姑娘与庄子里的人同吃同住,方能知晓如今的荣华来之不易,才会明白老爷的苦心。老爷的吩咐,姚总管不得不从,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月出见她啰嗦一大堆,还教训起姑娘,气不打一处来,正想争辩几句,却被夕落拉住,对她摇了摇头,又对绿禾说道:
“有劳了,请回姚总管,姑娘在此必会好好反省,让他回老爷的话,请老爷放心。”
“是,奴婢告退,若是姑娘有别的吩咐,随时唤奴婢。”
看着绿禾远去的身影,月出气得叉腰嘟囔着:
“你们看看这丫头,还有那个姚总管,分明是不把姑娘放在眼里,太过分了,姑娘自从回了京都,总是受这些闲气!”
夕落劝住了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要再惹了不快,叫姑老爷知道了,给姑娘添麻烦。”
温晚倒是没心思在意这些,虽睡了个好觉,但此刻,她哪有什么胃口吃东西,一想到自己的婚事,不禁犯了愁。
她随意扒了几口粥,便要夕落陪着,亲自去寻姚总管,夕落只能将昨日姚总管的态度与她说了,老爷既瞒着通州那边私自换了婚事,自然嘱咐了姚总管,不会让她有与通州联系的机会,又劝道:
“姑娘,依奴婢看,姑娘先收敛些在此安稳住下,咱们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温晚忿忿不已,这算是什么父亲?十多年把她扔在通州不闻不问,好不容易接她回来,竟然为了自己的仕途,将她送去给个恶首辅做妾!
等她有机会回了通州,就再也不回这个家,也不要那个卖女求荣的父亲!
被温晚吩咐了好好照看着白面书生的小厮一大清早,就很尽责地给书生送去了早饭,推开门,发现书生已经清醒了过来。
他一脸茫然地打量着自己所住的屋子,看着推门而入的人,愣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请问阁下,这是哪里?为何,我,会在此处?”
小厮热情地放下了食盒,给他解释道:
“这位公子,这里是京郊的温家田庄,您昨儿个在城外的土地庙受伤昏迷,是我家大小姐救了您回来,又请了大夫给你看病熬药。”
“哦,原来如此,多谢府上救命之恩!”
那书生起身下了床,抱拳行了个礼。
小厮客气道:
“您先用饭吧,要谢的话,该谢谢我家大小姐。”
书生点点头:
“是这个理,那就有劳阁下,带我去吧。”
他得去找这位大小姐,想办法留在庄子里。
这书生确是识礼,急急忙忙喝了一碗粥之后,就央请小厮带他去见恩人,表示谢意。
大周朝民风开化,未出阁的女儿也不是一直待在闺房里不见生人,故而书生所请,理所当然。
小厮带着他一路走,一路给他大致介绍着:
“我家老爷是吏部侍郎温大人,这里是温府在京郊的庄子。”
来到了温晚住着的小院里,小厮让书生站在院子里的大枫树下候着,自己去寻两位侍女传话。
已到四月天气,枫叶新绿,枝叶繁茂,在日光下泛着晶莹的金光。
谢谦静立树下,突然头顶的树枝发出一声异响,他自幼学武,比普通人耳聪目明,听见这细微的悉挲声,他没有抬头细看,也知道是树上有人,总不会是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在此埋伏?
他假装蹲下拍拍鞋面的尘土,随手拾起两颗石子握在手中,准备找机会向树上之人动手。
檐廊下,月出有些尴尬地瞟了一眼院子外的大枫树,向小厮笑道:
“姑娘,她,这会不在院子里,你让那书生,嗯,过会儿再来吧。”
谢谦已经听到了月出的声音,心道,既然那小姐不在院子里,自己正好把树上的那个人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