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谢谦这样一个威名在外的“黑面阎罗”,估计一个眼神就能把她吓跑。
但若说是看上了那位的脸,倒是有可能,她这姐妹从小一直长在通州那个穷乡僻壤,没见过什么好看的男子,突然见了个相貌稍微像样一些的,的确会动心。
但是,她总要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吧?到了那种门第,也能光看脸?总要掂量掂量她自己有多大脸吧!
苏心愉幽幽地摇头叹了口气,道:
“那就是说,你打算给他做妾室咯?”
温晚闻言一阵头疼,抚了抚额头,这两日她始终纠结在越来越离不开这厮和不想做这厮小妾的矛盾中,不得不带着心虚地认真问道:
“那怎么行?苏苏,你比我聪明,见的世面也多,要不,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能让他可以三媒六聘的娶我去做首辅夫人?”
话从口出,两个人都愣住了,苏心愉不得不换了一个佩服的眼神看着她,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说道:
“厉害,有追求!”
有这种梦想,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好,我帮你!”
门外立着的挺拔身影顿了顿,示意跟在身后的封武一同进入了隔壁偏房,悄声说道:
“去温府提亲之事,暂缓几日再说。”
原本,谢谦是来与小姑娘商议,等她病好了回家,就上门提亲之事,可现在,倒不急了,他真的很想看看,这个“深深爱上了”自己的小妮子,会怎样自己想办法争取做他的“首辅夫人”。
封武瞧了一眼自家大人脸上溢出来的得意之色,和根本压不住向上翘起的嘴角,默默抱拳应了一声“是”!
狗男人,出尔反尔,让你得瑟去罢!
自从苏心愉和景祐发现了温晚在园子里养病之后,谢谦自知不方便再与小姑娘独处照顾她,便与景川告辞了一声离开,谢过了他连日来给与的方便之处,又托他让温晚在此再养两日便好好送她回去。
景川通过这几日与这位首辅大人打交道,偶尔聊些朝堂政务来看,断定此人是个行事光明的性情中人,并不是传闻中阴险腹黑的狠戾权臣,虽年轻,却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毛头小子,二人倒真的成了莫逆之交。
景祐自从鼓起勇气去寻父亲询问此事后,倒让景川对他刮目相看,原本以为这个小儿子是个温吞的木头,没想到倒有胆子为新婚妻子出头,平时在他这个爹面前唯唯诺诺的人,也敢找自己理论了,不由得甚感欣慰。
温晚不敢无视谢谦临走时对她的嘱咐,若是不好好喝药,过两日不能痊愈回家,就把她接到他府里由他亲自看着,只能很顺从地每日按时喝药,苏心愉既知晓了她在此养病,自然忍不住时时来看她。
她新婚的这段时日,在夫家都快憋坏了,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生怕婆家的长辈姑嫂说她没有规矩,故而,一到温晚这里,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你都不知道,侯府里有多少人要应酬,这两日,可把我累坏了。”
“就单单自家这一房,就有已逝的原配侯夫人所生的景祐他们三兄弟,续娶的夫人又生了老四和五小姐,还有几位姨娘和庶出的兄弟姐妹,我每日与他们这么多人一同用膳,头都大了。”
温晚一面听她说,一面皱着眉头,捏紧了鼻子,干了一大碗药后,赶紧拿了一颗蜜饯含在了嘴里。
苏心愉坐在圆凳上,两只手撑在桌上揉着两侧的太阳穴,继续抱怨着说道:
“这还不算,还有公公的两个兄弟,二房、三房的两位叔婶,他们两大家子人,昨日就拜见了,今日又来家里用了膳。听说两位婶婶平日里又喜欢来串门,她们若是来了,婆母在那里,我总不好不露面吧?少不得要陪着,着实烦人。”
温晚吃了口甜的,嘴里才缓过味来,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药汁,说道:
“你成婚难道就没有一丝好处?我可听你家好几个下人说,景祐对你,那叫一个唯命是从呢!要星星不给月亮的,这个好事,你怎的不说一说?”
苏心愉抚着脸颊嗔道:
“你知道什么,净胡说!”
温晚见她羞红了脸,也不继续揶揄她了,想到了一件事,忙问道:
“对了,你知道沛清郡主怎样了么?我怎的听说,她又被临安王关起来了。”
苏心愉叹了口气,道:
“还不是因为沈章的事,不过,听说,郡主这一次态度甚是坚定,要死要活的,非沈章不嫁呢!”
温晚有些心虚地说道:
“你说,这件事,是不是该怪我?若不是帮我弄那书肆,她也不会认识沈章,更不会有这一出了。”
苏心愉拍了拍她,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以她的性子,就算不在你的书肆认识沈章,恐怕也会在别的什么地方,认识什么别的不合适她的人。”
她见温晚沉默不语,又道:
“你放心,我听闻王妃心疼女儿,已经在求王爷松口了,毕竟沈章已经是进士出身,又入了仕,门第只是暂时的问题,日后的前程如何是未可知的。若是攀上临安王府的亲事,仕途必定顺利。”
温晚点头,感叹道:
“沈章看起来是个老实的,应该不会负了郡主,她上次被骗得那么惨,可不能再有一次了。”
但是想到赵沛清被假首辅骗了,自己跟真首辅好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怪自己?
温晚住了两日后,就亲自谢过了景川和李太医,与苏心愉依依分别,回家去。
李太医临行前,还不忘特地嘱咐她,虽是夏日,但需少吃些冰凉之物,瓜果本就性凉,若是再加冰镇,更易伤脾胃,况且女子本就体寒,她年纪又小,不能伤了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