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刚才奴婢先行到这里收拾,就听说南安侯一家就住在咱们隔壁,姑娘要找苏姑娘,很是方便,沿着屋子旁的后门出去,就能看到苏姑娘住的小院了。”
温晚开心道:
“那咱们现在过去?”
寄情看了看自家姑娘糟乱的发髻,笑道:
“现下各家刚刚到行宫,恐怕都在忙着收拾安置,最是人多的时候,姑娘还是等用了晚膳后,奴婢悄悄过去把苏姑娘请过来,可好?”
的确如此。温晚不得不感叹,这个婢女就是贴心懂事,什么事都能给她安排妥当,她进入厢房内,看到里面的床榻、衣柜、梳妆台和案几桌椅,都是清一色的大红酸枝,甚是名贵,不禁感慨着那厮身为首辅,待遇就是好。
寄情指着旁边的珠帘说道:
“姑娘,这后头就是湢室,奴婢刚刚让人送了热水过来,您赶了一日的路,要不要先沐浴?”
温晚正想说,不用那么早,可以先在旁逛一逛,却不小心瞥见梳妆台上的铜镜里,自己如鸡窝一般的头发,不禁捂着嘴巴惊叫了一声:
“啊!刚才,我就是这样一路过来的?”
寄情淡笑着安慰道:
“姑娘放心,您一直都在马车上,下车的时候,也并没有旁人瞧见,况且,谢大人,他也不会在意的。”
“沐浴,赶紧帮我沐浴!”
……
谢谦安顿好,吩咐完府里的下人给小姑娘准备晚膳之后,径直去了瑶光殿,和张慎、六部主事等几位大臣应召前往议事。
温晚刚刚用了晚膳,寄情果然帮她把苏心愉找了过来。
苏心愉一脸怪异的表情来了她的小院,见她这好姐妹在房外等着自己,四下环顾了一圈,问道:
“你家那位,此刻不在吧?”
温晚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嗔道:
“什,什么叫我家的……”
苏心愉二话不说,把她拉进房里,关好门,细细看了看她的脸,又要去扒开她的衣领仔细察看。
温晚诧异地推开她,拉好衣襟,问道:
“诶,你这是做什么?”
苏心愉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让你想办法迷住他,让他娶你,可我没让你跟他,跟他那个呀!”
“什么……”
见温晚一脸不解地看着她,苏心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
“妞妞,咱们做女子的,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自己轻易给别人,况且,若是他无媒无聘的就要了你,必定是对你没有几分真心,不过是图你的身子罢了。等到了手,玩腻了,他不就会找个借口把你一脚揣了么!”
温晚思索了一瞬,明白她的意思后,双颊泛热地跟她解释道:
“你在说什么呀!我,我跟他哪有什么?”
苏心愉带着些许怒意地握着她的肩膀说道:
“你还想骗我?圣上差陈公公唤他时,你们在车上做的事有好些人都瞧见了,一路上都在议论首辅大人马车里的神秘女子,别人没看清是谁,我还不知道么?”
温晚十分无奈地捂着自己的脸,恨不得地上挖个洞钻进去,好半晌才说:
“苏苏,你相信我,我们真的没做什么……”
苏心愉一脸不信:
“我也是过来人,你们在路上那么久,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能不发生点什么?”
温晚瞬间觉得一阵头晕,连苏心愉都这么想,更何况其他人?完了完了!
“你确定真的没人看见是我?”
苏心愉没好气地捏了一把她的手臂,说道:
“没有,她们只看见了一个背影,都在猜是哪里来的小妖精呢!不过,这是重点么?”
温晚这才松了一口气,一五一十地给她讲了路上发生的事,
“我发誓,我们就是,就是亲了亲嘴,其他的,什么也没干……”
苏心愉见她说得郑重,勉强信了几分,又不得不嘱咐道:
“记着我说的话,别光被他的脸给迷住了,注意底线,绝不能失。”
“不过,”
温晚突然想起那厮在马车上说的一句话,便附在苏心愉耳畔,悄声跟她说了一遍缘由,问道,
“苏苏,你觉得他说的‘成婚’,是咱们想的那回事么?”
应该,不是让她做小妾吧?
苏心愉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道:
“若是,他没有得手的话,或许有几分那个意思。”
又拍了拍温晚,意味深长地说道:
“所以,这段时日,就看你的表现了。但是,要清醒一点,把握分寸,尤其记住,过犹不及!”
落入温晚耳畔的却只汇成三个字:太难了……
临走前,苏心愉又特地叮嘱着:
“但若是他敢强求,也别管他什么身份,你不用怕,只需直接大喊一声,我就在隔壁,必带人来救你,不会让你吃亏!”
“……”
整座行宫斜对着两处山坳,夜晚山风袭来,阵阵凉意,温晚再不用像在京都一般,每日用井水擦了竹席后,等干了再入睡。
甚至根本不需要用凉席,床榻上铺着的是素缎罩面,就算盖着薄薄的秋被,也一点儿都不觉得热,极为舒适的温度,让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谢谦从瑶光殿议完事回来时,整个凝辉苑已是寂静一片,他正要迈入正房的脚步顿了顿,还是穿过旁边的小门,进入后院中。
寄情在一侧的耳房里听见了声响,走了出来,看见自家大人,正要行礼,却被他抬手制止,
“她睡了?”
寄情答道:
“姑娘用了晚膳后,和苏姑娘聊了一会儿,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