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别说见面,就是听都没听说过薛律这号人,若是真要议亲嫁娶,就算不通知她一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必定要知会她的家人。
而且太后虽喜做媒,但向来都是两家已经商议好,水到渠成之事,不可能突然降个懿旨就让她随意嫁人。
难道,爹爹早就知道了?而且,还认可了让她去做这样一个畜生的续弦?那个老太太早就已经跟爹爹商议好了,所以才会去郑太后面前请旨?
太过分了吧!
这是他的亲生父亲么?
温晚气得浑身颤抖,攥紧了拳头,顿时说不出话来。
苏心愉也骤然明白过来,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地抱住了这个可怜的姐妹。
“晚儿,晚儿……”
门外传来一阵呼喊,只见一个熟悉的俏丽身影爽利地推门而入。
“沛清郡主?”
屋内的两人刚反应过来,温晚已经被赵沛清一把拉过,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
“你没事吧?”
温晚回过神,说道:
“郡主,我只是差点被赐婚,又不是被抓去挨打,放心,我没事。”
苏心愉在一旁看着她,十分诧异地说道:
“不是说,郡主被王妃看得紧,不让出来么?”
赵沛清噗嗤一声,笑道:
“哎呀,那是我以退为进,使的苦肉计,不过想让我父王和母妃心疼心疼而已,你们倒还当了真。”
温晚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你没事就好。”
赵沛清见她神色失落,脸上凝着忿意,说道:
“我肯定什么事都没有,倒是你,怎的又惹上个不三不四的人了?我一听说这个,什么都顾不上,立刻就来找你了!”
苏心愉叹了一口气,在一旁详细地跟她说了来龙去脉后,赵沛清顿时拍案而起:
“居然有这种事?薛家也太过分了!还有,你那是什么爹?确定是亲生的么?”
“这段时日,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就是威胁他们要绝食,我爹娘就急得跟什么似的,这两日,已经松口了,说是看看沈章的能力如何,再考验考验,瞧一瞧他对我有几分真心,若真是个实诚稳妥的,就依了我。”
“所以,我今日就来找你们了!”
苏心愉诧异地上下细细看了她一番,问道:
“你绝食了?”
她这看着比前段时日还丰腴些的身段,哪有半分绝食的样子?
赵沛清挑了挑眉毛,小声说道:
“傻姑娘,哪能真绝?”
她看了一眼温晚,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别不自在了,以后,有什么委屈只管来找我,本郡主替你作主,看谁还敢欺负你!”
温晚原本心情愤闷,被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倒是疏解了许多,虽然在这京都没有什么顺心的事,但有苏心愉在,又认识了赵沛清这个好友,也算是有些许宽慰。
这时,敲门声响起,寄情推门而入,神情颇为严肃地说道:
“姑娘,老爷过来了。”
温晚十分惊讶,她爹怎的过来了?来得正好,自己正要去找爹爹说一说,问问他怎么会答应这种事!
见她怒气冲冲的样子,苏心愉倒是拉住了她劝道:
“事已至此,但他毕竟是你父亲,有什么话还是好好说说吧,莫要因此伤了父女之情。”
赵沛清见状,也说道:
“是这个理,毕竟日后你的婚事,还是他这个父亲做主,不好跟他太生分了。”
“我知道了。”
温晚闻言,深吸一口气,随口答应了一声,就出了门。
苏心愉拉住了欲跟在她后面的赵沛清,示意她二人不方便出去,在房内看看情况就好。
温从和换了一身常服,立在院子里,后面的秦氏在四处打量着,想不到这位大姑娘跟着南安侯府,竟然可以住一个单独的小院,真是好命。
温晚带着几分情绪地向温从和行了个礼,唤了一句:
“父亲。”
温从和应了一声,并未计较,只说道:
“嗯,既一同来了行宫,就跟我过去住吧。”
温晚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
“女儿在这里住得很好,不想过去,怕不方便。”
温从和知道了今日她被郑太后宣召之事,也不想与她发怒,只是略微提高了音量,说道:
“你一个女儿家,出门在外,不同自家人住一起,跟着南安侯一家,成何体统?”
闻言,温晚的怒意瞬间上来了,说道:
“女儿又不是跟着父亲一同来的,想必您那边也没留女儿的一席之地,女儿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她这个爹,有什么好事从来不想着自己,当日也没打算带她来行宫避暑,如今恐怕是觉得出了这件事怕她丢人,才要把她拘过去看着吧!
温从和听她如此说,也不知不觉来了气,说道:
“你也知道自己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没有我的准许,就这么随便跟着别人出来,成何体统?你的那些闺阁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温晚见她爹倒打一耙,刚才的怒火更是燃了起来,口不择言,道:
“女儿的确不懂规矩不知礼,就是因为父亲您没教过!”
温从和向前一步,怒道:
“你说什么?”
温晚也不甘示弱,昂着头说道:
“父亲竟然让女儿给薛家五郎那种人做续弦,又是什么道理?您管过我这个女儿的死活么?”
温从和似乎被戳中心事,气恼道:
“你个不孝之女,什么叫我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