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拍手笑道:
“哈哈哈,这下,纪家的小丫头,估计要被气死了,晚儿,你这就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做得好,做的好!”
苏心愉却有些担忧地拉着温晚问道:
“他真的说让你做正妻,当‘首辅夫人’?”
温晚略有些羞涩地说道:
“他说,‘首辅夫人’不一定,但一定会让我做他的妻子。”
其他两人四目相对后,思索了一瞬这句话的含金量,纷纷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几盏茶后,谢谦与温从和一前一后,从正堂步出,向凝辉苑的正门走去。
谢谦说道:
“伯父觉得誉之的安排是否妥当?”
温从和难掩内心的兴奋,笑道:
“都听贤侄的,贤侄说怎样,就怎样。”
谢谦抿唇笑道:
“那,您觉得,妞妞住在这里,是否方便?”
温从和对这个陌生的称呼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是温晚的小名,幼年时刚送去通州时,万家老太太亲自取的,忙点头,道:
“方便,只要贤侄觉得方便,就好,我没意见。”
他感动得有些想哭,这个大女儿不声不响地,竟然办了一件这样惊天动地的喜事!
谢谦送他出了大门,说道:
“那就好,伯父慢走,誉之就不送了。”
温从和瞅见这身紫色官服,就不自觉地躬身道:
“不必客气,贤侄请留步,请留步。”
谢谦颔首,也不跟他客气,转身往回走,吩咐小厮关上了门。
刚走没几步,他就停下,看向一侧,说道:
“别躲了,出来吧。”
只见从门房外最远的那根大柱子后探了个脑袋,见门已经关好,一个娇俏的藕粉身影,迫不及待地跑过来,问道:
“我爹怎么说的?”
谢谦挑了挑眉,说道:
“你爹什么要求都没提,只说由我做主就好。”
温晚撇撇嘴,“哼”了一声,她就知道,她这个爹,若是知道了自家女儿被首辅看上了,还不乐得跟耗子一样,估计提都不敢提让自己做正妻的事,怕是当个小妾都会让他喜不自禁了。
“不过……”
见谢谦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着,温晚忍不住问道:
“不过什么?”
谢谦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爹说后悔一直没有好好照顾你,如今眼看你就要出嫁了,这段时日,想日日看着你陪着你,所以,让你跟他过去住。”
温晚惊道:
“啊?你同意了?”
谢谦无奈道:
“他是你爹,上门来把自家未出阁的女儿要回去,我能不同意?”
温晚没好气地说道:
“你可以用你的权势压迫他,说你要对我强取豪夺,逼他放弃啊!”
她这个爹,最是欺善怕恶,只消稍微吓一下,立马服服帖帖。
谢谦抚了抚额,忍不住试探着问道:
“哦?可以这样么?而且,你不怕被人发现你跟我在一起,议论你说你闲话了?”
这小姑娘从前不是生怕别人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么?
温晚急着说道:
“哎呀,我不怕了,你放心,我说可以,就可以!”
经过今日一事,她什么都看开了,他们男未娶女未嫁,是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在一起的,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门第差许多就差许多呗,只要他们两个人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又有什么打紧的?
而且她才不想过去看她爹的脸色,还有秦氏,一次又一次地害她,恨不得将那个恶妇人绑了关起来,怎么可能还跟这种人住在一起!
见谢谦还站着,温晚忍不住上前推他,说道: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谢谦忍住笑意,纹丝不动,说道:
“那我可不能白担了这‘强取豪夺’的虚名!”
温晚愣了愣:
“什么意思?”
见他一副不怀好意的坏笑,温晚清灵的脑袋突然反应过来,丢下一句话:
“你,你敢!”
说完立刻跑开,消失个没影。
谢谦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意,看来,今日之事,对她来说,算是过去了。
温从和被谢谦亲自送出凝辉苑的正门,大摇大摆地出来之后,背都挺直了几分,昂首阔步,面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一路上,跟各位官员同僚打招呼的声音和动作都自信了许多。
真没想到,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除了考上进士做点小官后,因没有门路后台,而一事无成,谁知,竟生了个如此优秀的女儿,一下给他搭上了当朝首辅,兼管拱卫司的皇帝心腹。
而且,这白捡的女婿还跟他解释了让他去中书省的目的,就是为了做皇帝的眼睛,这份差事,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能做的!
这一下,他就从一个碌碌无为的寻常小官,一下变成了皇帝的耳目,简直是走上了通天大道啊!
秦氏正焦急地在陶然斋外踱着步子,见到温从和的身影后,赶忙迎了上来,问着情况:
“老爷,那位首辅大人和咱们大姑娘是怎么认识的?他怎么说?准备给大姑娘什么名分?侧室还是贵妾?”
温从和没好气地捂着她的嘴巴,说道:
“小声点,喜事莫轻扬,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以免有什么眼红了居心叵测之人,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得等正式议亲了,才好同人说。”
二人进入屋内,温从和掩不住笑意,说道:
“谢贤侄说,正是咱们送的庚帖,让他一眼就瞧上了晚儿,就一直留着,后来在端阳宫宴见了一面,更是被晚儿的性子吸引,已经过了圣上和皇后的目,非她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