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以往敏感数十上百倍的肌肤,将这丝瘙痒无限放大。
无厌脊骨绷直,手无意识攥紧曲云织的肩膀,摇摇头,“只有您给予的痛楚,才会让我欢喜。”
曲云织眼眸一弯,转身将他压在树干上,如同拨弄一根弦,唤醒鲛妖伤口处残余的灵力。
细微的电流倏地迸发,在被夜幕笼罩的树林尤为明显,恍若一条飞逝的银蛇。
随后,电光如同被惊动的幽荧海藻,一而十,十而百地向外扩散,竟在鲛妖光裸的肌肤上,绽开星河般的火树银花。
体内涌起细密的电流,远不及雷罚时的苦痛。
而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像是身体忽而变成一尊瓷器,正自内而外地迸裂破碎。
电流仿佛一株扎根体内的荆棘,尖锐的枝丫在每一条经脉里抽长,将要刺破皮肤透体而出。
紧随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痒意。
像是密密麻麻的虫群将他的血液当做蜜糖甜浆,徘徊在伤口处久久不散。
无厌的脑子里混沌一片。
他听不见自己一声比一声剧烈的喘息,呜咽溢出喉咙,演变成可怜无助的啜泣。
曲云织食指抵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
“小声些,这里离妖族居所不远,万一被人发现了该怎么办?”
像是印证了她的话,远处传来隐约踩在落叶上的脚步。
无厌堪堪回神,受了惊似的瞳孔放大,闷闷将头埋进曲云织的肩窝,竭力忍耐不发出放浪的声音。
可恨明明是曲云织说出的这话,她的行动却愈加肆无忌惮。
指尖如一尾灵活的游鱼,溜入他衣襟,微凉的触感一路顺着胸膛滑入下腹。
曲云织更进一步侵略,膝盖分开他的双腿,将他如同案板上任凭宰割的猎物,困在她的怀抱与树干之间。
她另一只手空出来,强硬撬开无厌的唇齿,压着他的舌头,既想让他狼狈得一塌糊涂,又不肯放任他情难自禁的轻吟。
太过分了。
仅剩的理智让无厌控诉地望向她。
云破月出,银辉斜斜透过树叶,照亮他一张昳丽面容。
脸色绯红,似抹了层诱人的胭脂,难以闭合的唇角溢出水色,尤其一双眼迷离得不像话,眸中春情几乎泛滥而出。
曲云织手上的动作更加用力,俯身靠近他耳边,“千万不要弄出太大动静,我可是很脆弱的,一旦被发现就会陷入险境。”
“我的安危就全看你忍不忍得住了。”
无厌呼吸微窒,大脑此时都陷入昏天黑地的眩晕。
他分不清是什么情感在作祟。
当着外人的面幕天席地做这种事的刺激与羞耻?
曲云织将安危托付与他,明知是玩笑话但不自禁沉溺的满足?
还是月色太美,这份静谧将他也感染?
随着林子外脚步越走越近,时刻可能被发现的危机感,激得他心跳愈发剧烈,一声声撞在耳膜上。
无厌觉得他已经足够忍耐,每一处肌肉都在克制地紧绷,顺从地张开口,不愿咬住曲云织的手指,可心跳实在抑制不住。
扑通、扑通。
吵闹得紧。
曲云织手上动作稍稍用力。
无厌竖瞳扩散,腰身绷紧成一张快要拉断的弓弦。
他眼角溢出泪水,视野朦胧成模糊色块,看不清曲云织低头凑近的面容,只有敏锐的感官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曲云织衔着他的耳鳍,喑哑的嗓音含混在唇齿之间。
“记住我带给你的痛楚,将今夜的发生的一切牢牢刻入骨髓。”
“不要忘了我。”
无厌的感官彻底放开。
他觉得自己像一朵逐渐舒展的花枝,花瓣颤颤巍巍,而花蕊如同触须,代替失序的大脑贪婪汲取外界的信息。
每一丝风流动的轨迹,那双肆意玩弄自己的手,甚至陌生人靠近的脚步,都被他丝毫不落地捕捉。
终于,脚步声停下,树林的窸窣响动随之消隐。
陌生人站在了林子外,恰好在他们的正前方,也许正透过叶片的缝隙,好奇瞧着这对放浪形骸的男女。
猜测冒出来的瞬间,一种撕破了什么的禁忌感,让无厌眼前一片空白,攀升至顶峰。
他察觉到曲云织松开了自己。
出手如电,眸光冷冽专注,一把掐住了陌生人的喉咙,将他拖入树丛掼在地上。
“不枉我等你这么久,总算肯出来了。”
无厌呆呆地倚在树干上,没了曲云织的支撑,他好似站都站不起来。
分不清失重的来源究竟是攀升还是坠落。
他是被浪潮送入美梦的云端,还是拍进死无葬身之地的谷底?
为什么曲云织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还能想着埋伏他人?
他就是一个诱饵吗?
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糟践他!
曲云织好似未觉,冷冷盯着掌下之人,“那日偷袭颜清的就是你吗?是叫荼白来着?”
她对小白脸们没什么印象,之所以记得他的名字,因为此人是少有的人魔妖三族混血。
“没想到曲峰主能记得我。”
荼白咳了咳,白净秀气的脸上一派天真笑容,“大老远听见品月的呜咽,我还以为您要动手杀人,凑近了瞧原来是这档子事。”
“不回头看看你的姘头吗?他好像被欺负哭了。”
曲云织并不回头,只淡淡道:“认一认这张脸,那天帮你逃跑的人是他吗?”
无厌脸色麻木,拢了拢散乱的衣襟,“不知道,他全程没有现身,而是躲在暗处。”
曲云织:“人是谁派来的,有头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