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柳夫人又对着身后的丫鬟说道:“香竹,去扶小姐上马车。”
“是。”
苏暖蔫哒哒地由着香竹扶她走出去,全程低着头,瘪着嘴,看着可怜极了。
柳夫人对着蒋奶奶微微低了下头:“老太太,那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来叨扰。”
“哎,好。”
看着柳夫人隐含怒气的样子,蒋奶奶也不敢多言什么,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苏暖从她面前路过。
接着又看柳夫人抬腿朝外面走去时,蒋奶奶急忙从桌上拎过吴大夫抓好的药包递给柳夫人:“那个,小暖染了风寒,夫人把这药包也给带回去吧,回去好好喝着,过两天就好了的。”
闻言,柳夫人停下脚步,转身低头看着面前的药包,犹豫了一瞬,伸手接过:“多谢老太太。”
待她们走后,蒋奶奶一脸兴奋地走到自家孙女面前:“阿澜,你和小暖可是……”
赵云澜看着奶奶脸上八卦的神情,以及她手上互相碰撞的两根拇指,面无表情地将她请出了房间。
“奶奶,我跟她之间清清白白,您就莫要多想了。”
“清清白白,清清白白会抱在一起?”
蒋奶奶对着紧闭的房门喊了一句,她可不信这两人之间能有多清白,她刚刚都看到阿澜搭在小暖腰上的手了,那紧紧握着的样子,生怕小暖掉下来似的。
独自脑补了一出小甜剧,笑眯眯地朝厨房走去。
赵云澜独自坐在镜子前,看着通红的耳朵上挂着两排牙印,又举起食指看了看上面的牙印,喃喃了一句:“这小娘子是属狗的么?”
属狗的苏暖在衙门侧院又呆了半个月,除了最开始刚染上风寒的那两天,她就再没得到过自家娘亲的一个好眼色,每天找娘亲说话时,总是被她阴阳怪气地怼上两句。总之苏暖伪装了十五年的乖巧形象算是彻底在她娘亲面前崩塌了。
衙门侧院里,苏暖走到正在赏花的柳夫人身侧,抱着她的胳膊轻轻摇晃着:“娘亲,您都好久没跟小暖说过好话了,难道小暖不是您的心肝宝贝了吗?”
柳夫人扫了她一眼:“我可没有如此叛逆的心肝宝贝。”
“哎哟,娘亲,当时小暖只是气急了,谁让那赵云澜骗我的,您都不知道,当时小暖的胆汁都快要吐出来了。”
“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牢牢挂在那赵东家的身上,半点羞耻之心也无。”
说着,柳夫人抚开她的手,转身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可是,喜欢那赵东家?”
“没有。”
苏暖下意识就大喊起来,头摇得像只拨浪鼓。
猝不及防间,柳夫人被她中气十足的嗓音吓了一跳,抬手抚着胸口:“没有你吼这么大声做甚?为娘的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
“孩儿怕您误会,不得喊大声一点。”
柳夫人摇摇头:“唉,行了行了,没什么事便退下吧,为娘现在一看到你就想到那天你挂在赵东家身上的样子,真是碍眼得很。”
“有事,娘亲,有事的。”
苏暖将手悄悄往前伸去,抓住柳夫人的衣袖轻轻摇了起来:“孩儿之前不是跟恩公提过要将衙门的衣裳交给她定做吗,这么久过去了,孩儿还未曾与她签订契约,详谈条款呢,孩儿今天想过去找她谈一谈。”
“既已与人谈过,确实不好失信于人。”
柳夫人定定睨着她,直把苏暖看得心虚后才继续开口:“唉,既然你那么想见她,便带上小武一起去吧。”
“才不是我想去见她呢,是要去跟她签订契约。”
苏暖鼓着腮帮子,不满地嘟囔起来。
“不是便不是吧,你如今也及笄了,是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经此一事,柳夫人只想将她赶紧嫁出去,省得哪天被她给气死。
“哎呀,娘亲,我不跟您说了。”
苏暖脸色微红,一跺脚便跑了出去。
待脸上的温度降下来后,苏暖去找她爹拿了契约便带上护卫小武朝着食鼎楼走去。
街道熙攘,两旁的摊贩正侧头相互谈笑着,时不时冲路上的行人吆喝两句。
看来在她爹爹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顿时,她心里与有荣焉起来。
苏暖慢悠悠地走在街上,欣赏着这繁荣景象。
本以为如此热闹的街道,开在这条街上的食鼎楼会人满为患,没想到却与外面完全相反,这里冷冷清清,大堂里那一排的伙计此刻正眼巴巴地瞅着外面的行人看呢。
苏暖见了,脚步不由一顿,站在门口仰头看去,“食鼎楼”三个字正龙飞凤舞地挂在上面呢。
开业那天不是人满为患的吗?怎么这会却是这副状态了?带着疑惑走进去,掌柜正无聊地拨弄着桌上的算盘呢。
“掌柜的,你这儿的食客都去哪儿了?怎么如此冷清?”
李良从算盘上抬起头来,快走几步来到苏暖跟前:“苏小姐安。”
打完招呼后,李良又继续说道:“唉,还不是对面,自从十天前搞了个什么半价优惠,我们这儿啊,那是一个食客都没有了。”
“半价?那岂不是亏本生意?”
“谁说不是呢,可人家财大气粗啊,硬生生搞了十多天,这是想把我们食鼎楼逼到闭馆啊。”
说着,李良还往外瞪了一眼。
苏暖转身朝对面看去,食客来来往往,好不热闹。正想将视线收回时,却突然看到一张与赵云澜有五分相似的脸,愣了愣。
那人正用淫邪的眼神打量着她,苏暖厌恶地蹙了蹙眉,转过身不再往那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