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郡王像留下来烫脚似的,等不及晋王说话,站起来给晋王行礼,“小堂叔就拜托王爷,回头我送王爷一匹好马,真正的汗血宝马。”
说完赶紧溜。
晋王伸手,“哎……”
哎什么哎,人早跑没了。
他回头看彭泽然,“你……”
“王爷不必客气,我这人不讲究,有个屋子有个床能睡觉就行。吃饭更不讲究,只要味淡、没有葱姜蒜、我不吃鸡蛋不吃带骨头的肉。”
晋王……
这叫不讲究?
他摸摸头,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这种事这种人。
晋王也挺好奇,自认为自已对戏曲偏好,还没遇到像小堂叔这样的戏痴。
也好奇王妃编的什么故事,竟然让小堂叔追到晋王府。
这要是换成别人,要住王府,全轰出去,那这么一个人,就留下来吧。
晋王把彭泽然安排客房住下,给卢总管说是汝南郡王的亲戚,派两个下人去伺候。
卢总管看着王爷,如今的王爷都不正常到把别人家亲戚安排王府住下的地步了?
晋王又说:“他好听戏,对戏曲颇有研究。”
卢总管点点头,王爷终究是忍不住了,要在家里开戏园子。
晋王说完又郁闷,这是我的家,我干嘛给个总管汇报?
顾心柔见晋王一脸郁闷的进来,好奇问道:“汝南郡王的小堂叔有没有六十?和你谈不来?”
晋王闷闷说道:“你猜?”
顾心柔切了一声,“不猜,愿说就说,不愿说拉倒!反正我又不去郡王府,见不着,就是去郡王府,也不见一个老头子呀。”
晋王扑哧笑了,“比郡王大不了几岁,就是你可能要天天见了,人住在王府客房了。”
顾心柔啊了一声,“你留下的?长得好看?还是唱戏好听?”
“什么跟什么呀,我一句话没说,他自已决定留在王府,汝南郡王好像火烧屁股一样的就跑了。”
他把事情说了,顾心柔目瞪口呆。
别说是古代,就是现代也没哪个人第一次见就留在人家住的。
幸好是古代,又是王府,屋子多,要是现代三居室,一个陌生人住下,多尴尬。
“你就让他住下了?”
晋王说道:“住下就住下吧,主要是我怕他在外面胡说什么晋王妃写话本子,我可没说是你写的,我说是我乱编的故事。”
他不好说是他自已吹牛,刚好也给自已无奈留下小堂叔找个理由。
顾心柔这会无所谓是谁想的谁编的,反正她只想着赚钱不要名声,在古代女人写话本子可不是个好名声。
不过要是有这种戏痴加入,那就更好了。公孙大家对这方面不算精通,要相比戏痴那差一大截。
做为王府女主子,顾心柔可以借着送关心去见下这个不着调的戏痴小堂叔。
她让赵嬷嬷端了盘点心跟在她后面去了前院,见一个中年男子,比较清瘦,在院子里修剪树枝。
还挺识趣的,住别人家不闲着。
这人就是小堂叔彭泽然了吧。
彭泽然修剪了一阵,往后退,左看看右看看,又往前走,踮脚尖修高处的歪叉着的一个斜枝。
赵嬷嬷咳咳两声,觉得这人耳背,两个人的脚步声他都听不见。
彭泽然回头,见一夫人和一婆子,猜是晋王妃。
他放下手里的剪子,行礼道:“参见王妃。”
顾心柔笑眯眯说道:“不要客气,都住到家里来了,以后就像一家人一样。我把郡王妃当妹妹,以后就称呼您一声小堂叔。”
先把辈分定下来,以后好一起切磋切磋。
彭泽然觉得晋王妃没架子,这样好,不然他别扭。
“王爷对小堂叔很是夸赞,说小堂叔不拘小节、不是那世俗之人,很荣幸能够和小堂叔相交。”
彭泽然谦虚道:“哪里哪里,王爷夸赞,我对王爷是一见如故,对王爷的才学敬佩。”
躲在后面听的晋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没人夸他有才学,不过除了母后有时夸他一句懂事了,也没人夸他。
晋王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和才学一点勾都挂不上。
顾心柔和彭泽然客气几句,让赵嬷嬷把点心送进屋里,很愉快的和小堂叔拜拜。
院子外面还有个蹲墙根的,顾绍庆。
他好奇这个小堂叔,他是亲戚,住在王府祖父还要把他揪回去,小堂叔姓彭,和王府哪里都不沾边,就这么住进来了。
还别说,脸皮够厚。
他刚才观察半天这个小堂叔,不对,姑母称呼他为小堂叔,那自已就要称呼堂叔祖了。
彭叔祖在修理树枝,春天到了,树已经发芽,别人修理树枝是修理那干枯的,彭叔祖修理好像不是,有的发芽的他也剪掉。
顾绍庆瞅半天,没瞅出来彭叔祖修剪木枝的规律,就见彭叔祖修剪几下后退,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再修理,再后退再看。
他见姑母来了他躲着,让别人知道他躲着偷看别人不好。
姑母走了,他去了陈肃那里,他愿意跟陈肃说话,世子表弟有点太严肃。
顾绍庆一进去就说了那个姓彭的堂叔祖有点古怪,说完了之后还问:“四表弟,你猜彭叔祖,是按照什么方法来修剪树枝?”
陈肃回答道:“没准看着他心里想象的模样来修剪。”
顾绍庆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陈肃不好说他姨娘就是这样,“我猜的。”
他姨娘是王府的花盆杀手,能养活的没几盆。
姨娘说的话,她养花不是看它活不活,是一看这盆花就想着会是个二八少女、身穿绿裙,或者是一老妪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