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会很忙,今天必须把窗户纸捅破不可。
“盛疏,还记得你醉酒那晚发?生了什么吗?”
盛疏歪倒在椅背上,右手捏起发?辫的一端,折回来,来回扫着下巴玩儿。“都醉死了,谁还会记得这么多。”
严倦紧紧盯着她红润的嘴唇看?,脸上绽开一抹怜爱的笑容。盛疏被他看?得不自在,端正?身体,轻咳一声,提醒他收敛点儿。严倦不仅不收敛,反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脖子上。
盛疏今日穿的是一件立领的对襟褂子,把脖子遮的严严实实,一同被遮住的还有一枚暧昧的吻痕。
“我不信你不记得!”严倦重?新把目光移到她脸上。
盛疏脸颊不争气地红了。
严倦看?在眼里,笑道?,“没直接冲来质问?我,实在是不像你。”
盛疏不甘心总落了下风,强行镇定,扬起眉毛,“我就不问?,是不是反把你憋死了?”
严倦大大方?方?承认,“可不是,憋得我午觉都没法睡,在床上翻来翻去?,还是决定来问?你要个说法。”
盛疏粗声粗气地呸他一口,“你要个屁的说法!”
严倦立起身,来到她面前,俯身下去?,用拇指和食指托起她的下巴,“到底在别扭什么?我做得还不够明显吗?”
灼热的气息混着曲水香淡淡的香味,喷在盛疏的面颊上,盛疏摇了摇头,晃开他的手,突然笑了起来。
手腕传来一阵凉意,严倦低头望去?,左手已?经被扣在了方?椅的扶手上。右手一麻,腕脉又被她控住,盛疏用空闲的左手推开他,边起身,边笑盈盈道?,“不是只有你会用这招。”
她说的是在大熠她欲出手对付挟持他的俩壮汉,却反被他锁住腕脉动弹不得的事?。
严倦瞥了一眼手腕,不紧不慢地坐在她坐过的椅子上,笑起来,“锁龙环?”
“我大哥寻来给我玩儿的,在你身上先试试。”盛疏摸出另外一枚锁龙环,把他的右手扣在另一边扶手上。
“原来你喜欢这种。”严倦双手被制,不仅不慌乱,反而挑出一个魅惑的眼波,彻底放松身体,向?后倚靠在椅背上,“你做什么我都愿意纵着你,你喜欢这样,说一声就好,我焚香沐浴,洗干净了亲自给你送床上去。”
“还嫌便宜占得不够是吧?”饶是盛疏想要强装镇定,通红的耳根子也早就将她出卖,还被严倦不怀好意地瞅了一眼,笑得贱嗖嗖的,盛疏啐他一口,“淫-荡!”
严倦忍不住笑,“盛疏,今天我允许你对我为所欲为,过了今天,我就是你的人了。”
“你……”盛疏实在应付不来他城墙倒拐一般的厚脸皮,“送我都不要,滚一边儿去?。”
“招了我又不肯负责,容家世子也教了你始乱终弃吗?”
盛疏听不得他这样说容琰,鼓起眼睛狠狠瞪他,“说我就说我,干嘛把他牵进来,容琰才不会教这些。”
“那他教什么?”严倦收了笑意,“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窗户没开,阳光被竹帘挡去?了大半,屋内光线略显黯淡。劲风拍打竹帘,竹帘交错撞到一起,发?出“噗噗”的声响。泛白的阳光筛进了竹帘的缝隙里,在地上投下了数不清的光点。屋内光影斑驳,盛疏的衣服上也沾了不少光斑。
沉寂半晌,盛疏终于开口,“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句诗是作来挽回变了心的夫君的。我是喜欢你,从前很喜欢,现在也很喜欢,可也只能到喜欢为止。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不会成为同路人。”
第89章
容琰与屠鸾回京州选的是水路,江上风冷,屠鸾一下午都窝在船舱里睡觉,一觉醒来,客船已经?行到了桐洲。
厨娘正用木勺轻轻翻搅鱼粥,浓白的粥面上噗噗冒着泡。屠鸾拨开?舱门,鲜浓的鱼香飘进舱室,没一会?儿,屠鸾待的这间小?小?舱室已经?满是鱼香味。
屠鸾推开?小?木窗,散散味道。清冽的风扑进来,令屠鸾神清气爽了不少,她伏身过去在枕畔一堆发饰里挑出一只鸾凤钗,随手插在发髻上,走了出去。
对?面那间舱室是容琰睡的,门敞开?一条宽缝,人?不在里面。
屠鸾一路寻到甲板,江风吹得她的衣裙噗噗直响,屠鸾险些站不住,又感觉风不停在往领口灌,这才想起自己忘记把斗篷穿上。
船屋下挂了一盏风灯,被飒爽的江风吹得摇来晃去。
十六的月亮比十五更圆,投到江里,就如同染料沁进水里,被流动的江水稀释成一条一条的黄影。
四?周沉寂,偶尔有其他江船交错而过,都能听见船舱里调笑的声音。韩东正在与容琰说话,说的话都被江风吹进了屠鸾耳朵里。他说江南的鲈鱼很出名,问容琰明天路过城里时能不能去尝尝鲜。
屠鸾忍俊不禁,提着裙子走过去,娇声笑道,“松江鲈鱼名震天下,这桐洲的鲈鱼我也有幸尝过一回,并不逊于松江。秋冬时节,鲈鱼又大又肥,非常鲜美。”
“终于睡醒了?”容琰闻后回头,见她只穿了一件短袄,便解了灰鼠斗篷罩在她身上,“江上风大,怎么还穿得这样少?”
屠鸾仰着脸笑,“我也想吃鲈鱼。”
韩东把自己的斗篷解给?容琰披上,一听屠鸾也想吃鲈鱼,嘴咧起老高。“屠小?姐先?与世子聊天,属下去看看晚饭弄好了没。”
“等明天天一亮,就让船靠岸!”容琰对?韩东吩咐道。
“好嘞!”韩东吊起嗓子,高声回应,脚步都变得轻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