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下发的任务是活着抵达目的地,期限是三天,但就上一个世界来看,真实的任务可能没这么简单。
祝乘往被子里缩了缩,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意外的不错,海浪声和船身轻微的摇晃起到了助眠的作用,祝乘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被床边的人吓得直接坐起。
池听趴在他床边,眼神幽怨,眼底有淡淡的青色。
祝乘惊魂未定地抓着被子:“池听?”
池听闷闷地“嗯”了声。
“你大早上趴我床边做什么?”
池听看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失眠。”
祝乘懵逼,跟着重复一遍:“失眠?”
池听点点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怕黑,没人陪我会睡不着的。”
祝乘显然不信他的鬼话:“那你之前是怎么熬过来的?”
池听指指自己眼下那一块:“睁着眼睛到天亮。”
真行啊,还给他编了个理由出来。
“祝乘。”
池听的尾音起码拐了八个弯,声音腻得连祝乘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呗,你看啊,我睡不好就精神不好,精神不好就犯困,犯困就脑子空,脑子一空就找不到线索,到时候任务完成不了会很麻烦的。”
他说着,甚至还伸手去勾祝乘的指尖。
池听的体温比祝乘要低一些,手指覆在祝乘才从被窝里拿出来的手上,一点一点带走了那点温热。
祝乘被他缠得没办法,勉强同意了他的请求。
我才不是见色起意也不是被美色所迷惑,祝乘反复催眠自己,我只是一个负责的好同伴。
得逞的人心情一下子就好了,高兴的样子让祝乘幻视岑珩家养的那只萨摩耶。
得到想要的东西就咧着嘴冲人笑,被拒绝后就耷拉着耳朵尾巴,一动不动地趴在角落。偶尔还会叹气。
想到这儿,祝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傻乐。
“叩叩。”
随着敲门声一同响起的还有宋淇的声音:“祝乘?池听?你们醒了吗?船长让我们到甲板上去。”
刚刚还看着祝乘傻乐的池听一听宋淇的声音就收敛了笑容,拉着张脸去戳祝乘的被子:“他叫你呢。”
“是在叫我们。”
祝乘穿好衣服,起身:“走吧,去看看这次的任务要求是什么。”
宋淇站在门口等他们,门开后忙迎上去,看见祝乘后眼前一亮,凑过去和他说话。
池听落后他们几步,和宋淇带的四个新人混在一起,视线落在祝乘身上,停顿了下,恶狠狠地瞪向旁边的宋淇。
他的视线太过强烈,宋淇根本没法忽视。
“祝乘,”宋淇小声问祝乘,“我怎么觉得池听对我好像有意见啊?”
有吗?
祝乘回头,对上池听清澈迷茫的双眼。
他收回目光,对宋淇说:“没事,他人不坏的。”
他是没看见,池听身边的几个新人看得清清楚楚。
几人对视一眼,昨晚那个长发女生主动走到池听身边。
“那个,你好?”女生打了声招呼,先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柯梵,是第一次来这儿,你叫什么呀?”
池听目不转睛地盯着祝乘的背影,没回话。
柯梵也不尴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你跟那位帅哥是一起的吗?”
池听看够了,终于舍得分一个眼神给柯梵,极其敷衍地“嗯”了声。
有了回应柯梵更起劲了:“我听宋哥说你们都是过了好几个世界的人了,经验很丰富,可以的话,大家互帮互助,一起完成任务回去?”
柯梵和宋淇一个缠着祝乘,一个跟着池听。叽叽喳喳地说些有的没的,直到上了甲板才算结束。
柯梵说了半天嘴皮子都干了,池听除了最开始应付两句,剩下的时间都在盯着祝乘看。
像一个阴暗的尾行痴汉。
不应该啊,柯梵陷入短暂的思索,难道这人是个结巴?
船长的身影就在眼前,柯梵撬不出任何有用的情报正要放弃时,池听说话了。
“我不和人组队,也不会带新人。”
他瞥了一眼柯梵:“谁让你来找我的?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柯梵被揭穿后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又冷静下来,问他:“为什么?”
“我要带别人,”池听说,“而且,我没你们想的那么有经验。”
柯梵愣了愣,下意识反驳:“可是宋哥说——”
“他骗你的。”
说完,池听丢下身后的四个人,大步向祝乘走去。
柯梵愣在原地,身旁的同伴看她这反应,有些担忧:“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他说,”柯梵看着和祝乘有说有笑的池听,磨了磨牙,“他是个gay。”
同伴:“啊?”
将宋淇赶回那一推新人身旁,池听心满意足地挨着祝乘。
根本不知道池听和新人说了什么的祝乘环顾了一圈。
经过昨晚那一遭,八个人分成了三队,他和池听,宋淇和四个新人,还有那个红发男。
独自一人的红发男一脸倦色,看上去像没睡好的样子。
也是,祝乘想,要是自己被一头山羊在大半夜一直撞门,他肯定也睡不着。
人都到齐了,船长才不紧不慢地交代起这几天的任务来。
“还有三天,记住,在这三天里,不要靠近三层船舱里的山羊。”
船长扫过几人,见没有人开小差,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餐厅的食物还是和之前一样,大家自取,不过羊肉和羊奶不能吃,都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