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
池听笑了笑,没说什么。
今天下午的任务是整理图书,天边的乌云越来越多,看着像有一场暴雨将至。
依旧是昨天那几个船员过来监督他们。
趁着整理图书的功夫,祝乘将整面墙的书柜都翻了个遍,让他失望的是,这次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见鬼了这是。
祝乘百无聊赖地在书柜前蹲下,挑着书里的插画看。
看着看着,旁边多了一个人。
他转头,柯梵抱着一本书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我能跟着你们么?”女生自我介绍,“我叫柯梵,我这儿有线索。”
本想拒绝的祝乘一下子来了精神,二话不说一口答应。
正背对他们整理书柜的池听莫名打了个喷嚏。
他一边整理书柜一边叫祝乘的名字。
“祝乘。”
无人应答。
“祝乘?”
水手看了他一眼。
“哥?”
水手眼神怪异,走开几步。
喊了三次不见回答的池听觉得不对劲,担心祝乘是不是被要组队的新人拐走了,拿着厚厚一叠书转身:“祝——”
祝乘没丢,不仅没丢,还和柯梵聊得热火朝天有说有笑的。
池听抱着七八本硬壳图书,黑脸看着被逗乐的人。
他咬着后槽牙,手一松,书本噼里啪啦落了一地,成功吸引回了祝乘的注意。
“怎么了?”祝乘起身快步走过来,“砸到哪儿没?”
池听眼底蒙了一层雾,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
“哥,”他软着身体倒向祝乘,有气无力地说,“我头晕。”
祝乘手忙脚乱地接住他,闻言伸手探了探他额头。
“不烫啊。”祝乘捏了捏池听的脸,嗯,软的。
池听趴在他身上不起来,凑近他耳边,半是不满半是委屈道:“你和她说话,我叫你你都不理我。”
哦,祝乘拍着池听的背,原来是装的。
“人家来找我们交换线索,”祝乘叹了口气,“乱生什么气……你是小孩子吗?玩具被抢走还会哭的那种?”
“才不是玩具……”
被晾在一旁的柯梵尴尬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纠结半天硬着头皮上去,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那个,祝哥,线索给你们了。”
“嗯?哦,好。”
忙着安慰生闷气的池听,祝乘艰难地侧过脑袋,对柯梵点头致意:“谢谢你啊柯梵,今晚我们会注意的,你和你的同伴记得保护好自己的牌。”
柯梵挥了挥手,客套了几句,抱着书逃离了这间散发着粉红泡泡的房间。
池听动了动胳膊,抬手将祝乘拥进自己怀里。
他蹭了蹭祝乘的脸:“她跟你说什么了?”
“是关于其他船员的。”
祝乘将身上的人扯下来拉直站好,结果池听下一秒又软在他身上,一副“你不让我趴我就躺地上”的样子。
祝乘试了几次,选择妥协。
死孩子吃什么长大的,压在自己身上死沉死沉的。
“她昨天还没和宋淇闹掰的时候,看见宋淇刷甲板刷出来几个脚印,看着不像山羊的,不过她还没仔细看就被宋淇忽悠去了第三层船舱摸山羊。”
说完,祝乘忍不住吐槽:“摸山羊是这艘船上的固定表演节目吗?那老头摸了,张恒摸了,宋淇摸了柯梵摸了,连游风也示范了一遍。”
“要不,咱俩也去试试?”池听有意逗他。
试着想象了一下,已知山羊等于人等于他们自己,同理可得,摸山羊等于摸人等于耍流氓。
祝乘果断拒绝:“还是不要了。”
池听趴在他身上好一会儿才起身,替祝乘揉着有些酸疼的肩膀。
“既然是脚印,那我们就自己去确定,到底是羊的,还是人的。”
夜晚来临,船舱内陷入睡眠。
过道上的山羊和昨晚一样,每间房都检查了一遍,看是否有人违反规则锁了门。
宋淇等山羊离开后,贴着墙根来到甲板上。
他来到昨天发现脚印的地方,借着手提灯微弱的光线,细细检查着这四个脚印。
宋淇盯着看了一会儿,将自己的手掌盖了上去。
没等他起来,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白天的水手。
水手四肢着地,向着宋淇所在的地方爬过来,姿势奇怪,像极了山羊走路。
宋淇淡定地让开一步,本以为水手会走到脚印所在的地方,却不想他直直地奔着自己而来。
察觉不妙的宋淇心下一惊往后推开好几步,水手依然穷追不舍,喉咙里还挤出几声奇怪的“咩咩”叫。
他暗骂一声,撒腿就往甲板其他地方跑去。
他一边躲避水手,一边在外衣口袋里翻找。
放着卡牌的口袋此刻空空如也。
“这……”宋淇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没等他仔细思考,一道带笑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在找这个吗?”
祝乘在他前面不远处靠着桅杆,手指间夹着的那张东西轻飘飘地在宋淇眼前晃了晃。
是宋淇的卡牌。
宋淇停下脚步,看着祝乘。
“还给我。”他语气不善,眼神里带着警告。
祝乘没被他这这副模样吓到,偏头看了一眼他身后快速靠近的水手。
“比起这个,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该怎么从他们手里逃出去。”
原本只有一个的水手不知何时变成了两个,紧跟着,越来越多的水手从船的各处翻上来,带着海水的咸腥味或山羊的腥膻味,以山羊的走路方式逐步逼近宋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