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朋友,关系肯定好。”想了想,他又说,“我跟你关系也好。”
池听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找了另外的问题继续问:“那你为什么让楼菁喊你哥哥?”
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酸味醋意,可惜祝乘并没有听出来。
他敲着手下质量不错的铁栏,不甚在意地说:“小孩子嘛,逗她玩一下……等等,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变态吧?”
池听自动忽略了他后面那句话:“那你为什么只逗她不逗我?”
祝乘:“……”
还是祝乘:“啊?”
依旧是祝乘:“所以你刚才不开心,就是因为我逗了楼菁没逗你?”
“我刚才没有不开心。”
“那你为什么掐我腰?”
“……”
池听撇过头,别别扭扭的:“反正,没有生气。你要是想听人喊你哥哥,我也能喊。”
祝乘:“别吧。”他只是爱逗小孩又不是真变态。
池听的表情一下就垮了:“你不愿意?”
“不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祝乘现在很尴尬,他将池听看了又看,怀疑是不是自己带孩子的方法出了问题,为什么池听会这么执着的想叫他哥哥。
不能够啊,他又没带着池听干什么缺德事,每天除了进世界完成白凌的任务,剩下的时间都是和池听挨在一起休息,过分一点也就是趁其他三个人忙的时候,带着池听去一些崩塌了一半但又保留下来的世界玩。
正胡思乱想呢,对面的那个换命者又是一阵呻吟。
这次是真的要醒了,祝乘停止思考,第一反应就是去推池听:“行了,游戏开始了。”
池听被他推开,不情不愿地走了几步,回头,深深地看了祝乘一眼。
很久之后,祝乘才从池听当时那一眼里琢磨出除了幽怨以外的其他情绪。
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
“在想什么?”
吸血鬼打扮的人放下帕子,靠着棺材坐下,头动了动,贴在祝乘垂下来的手背上。
祝乘习惯性的将手放在池听脑后揉了揉,回应道:“在想你之前非要喊我哥哥。”
那已经是一段有些模糊的记忆,当事人记得倒是清楚。
池听蹭他手背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又贴了过去。
“不是一直想让人叫你哥哥么?”他看着窗外,树林和月亮,还有一点飘过来的乌云。
“都说了那只是逗小孩玩的。”
“你敢说我叫你哥哥的时候你一点情绪都没有?”
“……”
其实是有的。
不仅有情绪,还有股莫名的满足感。
从监狱的那个世界出来后,池听更黏他了,几乎是不离身的那种。
第一次听池听叫他哥哥的时候还给祝乘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瞪着眼睛,摁着池听的肩膀来回检查,确定他不是被鬼上身也不是生病了后来劲了,嚷嚷着要池听再喊一声。
池听也配合:“哥哥。”
“唉,真乖。”
路过的岑珩跟听见了恐怖故事一样,五官狰狞,转头就去找席奕:“你说他俩是不受什么刺激了?”
“怎么了?这不是挺好吗?一个愿意喊一个愿意听。”席奕头也没抬。
“不是啊,我是觉得他俩之间的氛围有点奇怪。”
“放心好了,池听还是个小孩,祝乘再怎么不靠谱也不会对池听下手。”
事实证明,席奕的猜测一点都不正确。
但这也是之后发生的事了。
两只并不纯粹的吸血鬼靠在一起,对着月亮看了半个晚上。
“祝乘。”
祝乘懒洋洋地应了。
池听用下巴蹭了蹭祝乘的手心,问出了自己心中那个藏了很久的疑问:“白凌……到底是谁?”
挠他下巴的手指点了点池听的唇角,祝乘垂眸,身旁和他一般高的人正仰着头看他。
“白凌啊……”祝乘轻笑,笑意不达眼底,“是个怪物,答应我,别去招惹祂。”
说完,也不管池听能不能听懂,祝乘起身将人赶回去。
离开前,池听再次看了他一眼。
和很久之前的那个眼神一模一样,藏着太多祝乘看不懂的情绪。
第66章 时光(四)
“白凌?”
楼菁手里还拿着席奕给她的小玩意儿,眼睛因为疑惑而瞪大,重复了一遍池听的问题:“你想知道白凌是谁?”
光球形态的池听表情严肃,十分郑重地点了下头。
同样是光球形态的楼菁却没有回答他。
手里的布偶被她揉来搓去,想了想,楼菁问他:“祝乘没有跟你讲过吗?”
“没有。”池听翻了个身,头闷闷不乐地戳着自己的肚皮,“他看起来不想让我知道。”
圆滚滚周身还泛着一圈白光的光球瘫在休息空间地上,戳肚子的模样看起来很是讨喜,若是祝乘在的话,又要打趣池听是个小朋友。
但祝乘不在。
池听戳了会儿自己的肚子和脑袋,往旁边腾了点位置。
楼菁慢吞吞地凑过来,脸搁在布偶上。
不久前,祝乘还在和他们两个玩闹,甚至还开玩笑说池听越长越圆了。
池听被祝乘抱在臂弯,垂着脑袋努力想把自己藏起来,手和尾巴拍打着祝乘,引来这人一句“害羞了”。
他才没有害羞。
池听的小短手贴了贴自己的脸,他只是不喜欢被抱得这么紧。
一旁的楼菁难得安静,抱着玩偶不知在想什么,好半天才翻了个身,几个来回后干脆将身体完全缩成一个球就要往旁边滚。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池听幽幽地喊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