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雨倾盆而下。
屋内沙发上,祝小咪盘在沙发另一头,肚皮上下起伏睡得很香。
电视里还在播放电影,音量被调到最小,祝乘靠着池听,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
池听揽着人,将毯子往他身上扯了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池听。
这儿的天气反复无常,升温降温毫无规律,前一天晚上贪凉没盖被子的祝乘今早一起来就头昏脑涨,出卧室的时候差点踩到门口的猫。
池听比他醒得早,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两个多月的生活让他熟悉了这间屋子,自然的,他成为了这儿的第二个主人。
“祝乘。”
闷头吃馄饨的祝乘被池听用一根手指戳着脑门,他抬头,表情茫然。
池听的眉毛皱得很紧:“你的声音不对劲。”
“有吗?”祝乘摸了摸自己脑门,自言自语道,“是有点烫。”
“生病了,要去医院吗?”
池听说完就要去拿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被祝乘及时拦下。
开玩笑,就算池听已经学会了开车,他可不敢让一个没有驾照的人上路。
“不是什么大问题。”
祝乘轻声哄他:“池听,帮我拿点感冒药,茶几下面有药箱。”
多久没生病了。
喝完药靠在池听身上的祝乘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上有一只手在轻拍自己,和之前池听失眠时,他哄男朋友的方式一样。
猫抱着暖烘烘的,可惜的是很快就跑走了。
池听将另一只手塞给他。
雨声很催眠,电影的节奏很慢,女主抬头和男主对视的那一刻,音乐恰到好处地响起。
很低很缓的节奏,莫名为这个雨天添了一点浪漫的气氛。
祝乘睡熟了,下意识往热源靠,池听松松身子,将他整个人困进自己怀里。
“喵。”
猫醒了,抬起爪子绕过祝乘灵活地窜上池听的膝盖。
猫细长毛绒的尾巴缠着他的手腕,身子一歪倒进祝乘怀里。
梦里的人未被吵醒。
恍然的,池听响起很久以前,也是在一个下着雨的小世界。
那个世界一直在下雨,雨点砸在屋顶,听着倒是催眠。
池听“长高”不少,有时候会拒绝祝乘摸头的行为。
找了个中场休息的时间,祝乘抓着池听把人往自己怀里摁,二话不说先揉了一把池听的头。
“祝乘!”
向来在他面前是好脾气的人涨红了脸,控诉祝乘的行为:“别摸头!”
“哟呵,摸不得了?”
祝乘才没把他的抗议当回事,直到池听的头发变成狗窝才放手,满意的带着人回到房间。
所有人都休息了,池听还很精神,被祝乘按着放到被子里的时候还试图挣扎:“我不需要睡眠。”
“瞎说,小孩子怎么会不需要睡眠。”
祝乘将被子好好掖在了他下巴处:“睡觉,睡好了继续出去吓人玩。”
“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睡。”
祝乘在床边坐下,伸手撩开一旁窗帘。
昏暗不见一丝光亮的房间透进来一点月光,窗外的景色模糊在雨幕里,晕开一点光。
池听直勾勾地盯着祝乘的侧脸看,看得祝乘忍不住扭过头,抬手盖住他的眼睛。
修长的手指虚虚搭在他的眼上,祝乘命令道:“快睡。”
于是池听听话地闭上眼,跟着雨声坠入黑色的梦境。
雨越下越大了。
电影接近尾声,重逢的一对恋人隔着人海遥遥相望,比音乐先响起的是心跳声。
池听眨了下眼,偏头,下巴抵在祝乘额上。
像很久之前的那样,他靠着祝乘沉沉入睡。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祝乘还没醒,猫先醒了,伸着懒腰去勾池听的裤腿,带出来几根线头。
池听放下猫,起身去开门。
“……小岑说他在家啊。”
离得近了,外面人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祝安提着大包小包,欲言又止地看着老婆。
“一定要给那小子这么多补品吗?万一补过火了?”
杨晴闻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给儿子带的东西还嫌多……”
因为都是他拿啊……
眼瞅着半天不见祝乘来开门,杨晴有些着急,准备再敲一次门,手刚抬起来,门就打开了,一个没见过的年轻人站在门后,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杨晴那句“儿子”还没来得及喊出口,面前的年轻人就让开了路。
“怎么了?”祝安也看见了池听,惊讶,“你是?”
“叔叔阿姨好。”
年轻人态度很客气:“祝乘生病了,在休息,先进来吧。”
“哦……生病了?”
“有点感冒。”
池听接过祝安手里的那些东西放在一边:“您坐,我去倒水。”
两口子一头雾水地进了门,换了鞋后看着池听进了厨房。
杨晴率先反应过来,掐了一把祝安的胳膊,压低声音问:“唉,这孩子谁啊。”
祝安同样低声回她:“我哪儿见过啊……乘乘醒了?”
他转移话题,扭头就去找祝乘。
才睡醒的祝乘脑子还不清醒,迷迷瞪瞪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父母。
“爸,妈。”
他坐起来:“你们来了?”
“生病了?”杨晴看着儿子无精打采的样子眼底满是心疼,抬手试了试祝乘额头的温度,“感冒了?吃药了吗?用不用去医院?”
祝乘对她笑笑,拍了拍杨晴的手背。
老父亲祝安在另一边沙发坐下,动作优雅地赶走了上面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