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掌控全局的感觉让他感到烦躁,池听在房间李来回踱步,突然,他停下脚步,视线落在床尾那个箭头上。
片刻后,他跟着箭头所指的方向来到房间的另外一扇门前,伸手摁了摁门把。
没有反应。
“啧。”池听眉眼间染上几分戾气,准备强行破门的时候,身后那扇门被人拍响。
那人力气很大,拍门声里夹杂着男人的声音:“开门!开门!开门啊!”
池听收回注意力,垂眸,搭在门把上的手摁下去,“咔哒”一声后,门被打开。
他离开房间的瞬间,身后那扇门也顺利打开。
房间很整洁,没有翻动过的痕迹,估计上一个人只来得及看完规则就匆忙离开。
池听来不及停留,扫过一眼后继续打开下一间房的门。
身后的追逐还在继续。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开门离开,开门离开的动作,直到手都酸痛,追逐赛才停止。
一直跟在池听身后的男人在倒数第二扇门被怪物追上,只来得及打开半扇,很快就被怪物抓着后腿拖走,离开前,怪物回头看了一眼池听。
怪物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戴着兜帽和面具,只在眼睛的地方掏了两个空,黑洞洞的眼睛一错不错地定在池听身上。
门慢悠悠地合上。
所有的声音都在一瞬消失,世界归于平静。
池听喘着气,靠着墙手撑在膝盖上平复呼吸。
刚才还没发现,兜兜转转,池听居然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那个房间。
掀下来的床单还堆在地上,逃跑过程中还被人踩了几脚,浅色床单上多了几个脚印。
池听看了一眼,移开视线。
看来今晚要睡光床板了。
幸好,电话没被摔坏,只是挪动了点距离。
在原地发呆了几分钟,池听起身,重新拿起电话。
他并不着急拨号,按照之前的样子在电话底下摸索,指尖贴着外壳,触碰到一串凸起的数字。
池听心念一动,摸索出号码后试着拨过去。
电话接起得很快,却不是祝乘的声音。
“是人吗?”对面那人声音都在发抖,带着哭腔。
池听呵了一声,对面的人马上就放开嗓子哭起来:“是人!是活人!”
他的嗓门很大,池听被震得耳膜都发疼:“声音小点。”
那人果然放轻了声音,只是还在抽泣,说话都一抖一抖的。
“我还以为、人都被抓走了,这儿太可怕了,我之前、之前都没有经历过这么恐怖的世界。”
“兄弟,你是人吧?是、是活人吧?不是怪、怪物吧?”
“哥们儿?哥们儿?哥们儿你说句话啊!”
“兄弟!”
“哭什么。”池听的语气很不耐烦,“大老爷们儿哭成个水龙头。”
水龙头的哭声止住了:“我害怕啊……我朋友被抓走了,我一个人,呜呜呜——”
池听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你朋友被抓走了?”
他立刻想到了刚才那个被怪物拖走的男人。
他不说还好,一说,水龙头又炸开了:“小丞,你死得好惨啊!早知道我就不染奶奶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小丞——”
男人的哭声在听筒里飘荡,池听听得心烦,尤其是那一声声“小丞”,同音字让他心里没有来的一阵惶恐。
“别哭了。”
“你死得好惨啊——”
“别哭了。”
“呜呜呜——”
“我他妈叫你别哭了!”
池听发了火:“闭嘴!能听懂吗?”
他的语气太凶了,唬住了对面为好友哭丧的人,对方抽抽搭搭,声音也越发尖细起来:“凶什么啊,你没有朋友吗?你朋友死了不会为他哭吗?”
“至少在确定他是否存活之前,我不会在那里干嚎。”
池听面无表情打断了男人的唧唧歪歪:“怎么,你那么确定你朋友已经遭遇不测了?”
男人一下没了底气,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池听不想再听,将话筒扣回去后收拾好床铺,扶着额头梳理目前得到的所有线索。
逃离房间需要跟着箭头所指的方向,如果前一个人没有离开,下一个人就无法进入房间,怪物会随机确定一位换命者,被锁定出局的人失去换命资格。
电话底下出现的号码符合了池听的猜测,号码随机出现,并不为指定房间的联系电话,抽到谁全靠运气,运气好就能接到同伴电话,运气不好就是陌生人。
甚至是怪物。
请给怪物打电话。
哪个换命者会主动给怪物打电话?
那就只有被动情况。
第一个出局的换命者应该是无意中拨通了怪物的电话,才会被怪物锁定。
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啊,池听抹了一把脸,不太像白凌的风格。
他现在还不知道隐藏规则,祝乘也和他分开,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现在的情况。
钟走过半圈,池听起身,想再打个电话。
他没急着打之前的那个号码,而是重新拿起电话,借着头顶的灯光看清了那串新出现的数字。
隐藏规则第一条,房间里的号码会随机刷新。
赌运气的时候到了。
池听的运气不错,“嘟嘟”两声后,他如愿听见了那人的声音。
“祝乘!”他没有压抑自己的情绪,“祝乘。”
祝乘那边显然也在为劫后余生而感到庆幸:“在呢。”
他也是恢复记忆后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没忍住和池听抱怨:“我走到别的房间了,床单还被踩了一脚。”
池听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不可置信地回头,浅色床单中间那个黑脚印很是刺眼,明晃晃地落在了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