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传闻不可信啊。”诸南眸子一闭一阖,白色的光从她身上炸开,将三人炸出数步,齐齐倒在地上,吐出一口殷红的血。
诸南一甩宽袖,看着几人的眼神已经像在看死人,“傻孩子,你那本小册子没告诉你我本体是黑熊吗?而且是修炼千年的黑熊。”诸南的头变成一乌黑的熊头,单只那颗大头,足有半身高,架在纤弱的肩膀上,更显身躯纤弱单薄。诸南恢复人头,只头顶还留着那对熊耳,长长的头发无风飞扬,仰头看去,诸南就像是索命的白衣女鬼一般。
诸南眨眼轻笑,抬手摸上自己的熊耳,“我保留这对耳朵,是因为我喜欢,才不是什么灵力低微。”后两个字诸南忽然提起音量,两手扬起,狂风骤起,卷起地上的药草、石头。
持盈起手妄图抵抗,但身前小小的屏障很快就被击碎,他半跪在地上,但无法控制被拔起的趋势,很快便被卷起,在空中漂浮着,这种无处着力的感觉真叫人害怕,仿佛下一秒就会见阎王似的。
持敏能感受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好似被什么攥住似的,胸口闷闷的,就连呼吸都困难,喉咙里已经能尝到清晰的血腥气,在空中飘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飘着的石头、大树砸一下,持敏感觉自己的腿都要断了。
云瑶紧紧攥住地上的黄土,不多时,也被狂风卷起,迎着狂风,眼睛都睁不开,嘴里都是沙子,狂风卷着她的头发直往脸上抽,她暗暗懊悔出门前干嘛扎一个高马尾,啊呸,抽的真疼。
“何人敢在妙云宗作祟?”云琦从天而降,碧青色的光拢住地上三人,让他们免于吃沙。
云瑶第一件事就是扯开发带,将长发都披散下来,省的再被自己的头发抽脸。
诸南收手,面上浮起一抹微笑,“哦,是云琦啊。”她的语气蓄了些慈爱,与那童稚的声音十分不配。“你既已成了掌门,想来云蔚已经死了吧。”
“家师绝命于十二年前,正是剿杀前辈那一战。”云琦对诸南倒是颇为尊重。
“我去看看她,方便吗?”诸南虽是请示,但是一抬腿便朝着后山走去。
“娘,这是怎么回事?”云瑶满脸疑惑之色。
“陈年旧事,三两句说不清楚。”云琦一句话便将云瑶打发了,“你三人速速下山,切莫停留。”
妙云宗人死后没有墓碑,只有一株本命草木。诸南到了仙花林,直接就停在了那棵半死不慌的牡丹前。这株牡丹花开的萎靡不振,叶子也蔫蔫的,枝干都黑了一半。
“你啊你,早就跟你说别来,非来,中毒了吧,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会被关进玲珑塔十二年不见天日。”诸南打了一下花朵,花瓣打掉好几片,“看你个犟种,肯定没吃解药吧,要不能死吗?”
诸南在仙花林待了一天,她把解药倒在花身上,花仍是半死不活地歪靠着,诸南又打了它一下,这下把枝干都打折了。
诸南叹了口气,“谁爱管你。”没过多久,诸南又把花身扶正,往他身上输灵力,直到它仍是半死不活地靠在那。
“云蔚,你放心,这笔帐我会记在聿积身上。”
持敏、持盈、云瑶垂头丧气地下山,真想把写那本破册子的人打一顿。
当他们回到眠花楼的时候,阮景英、徐克超已经在那等了。
“柴泽呢?”持敏问道。
“他受伤了。”阮景英说道。“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知道玲珑塔的位置了。”
柴泽、阮景英、徐克超往太和派去,途经一不知名的小山丘,竟然迷路了。徐克超通阵法五行,走来走去,便到了一个山洞前。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进去。柴泽便唤出了自己的灵兽,吊睛白虎,幼兽一只。
小白虎与柴泽同息同感,柴泽就看到了玲珑塔大剌剌摆放在山洞内,柳如烟作狐狸形态在石床上。
几人刚要进去,小白虎却像感知到了什么似的往外跑。石门应声关闭,小白虎被困在了里面。
柴泽亲眼看着黑衣人将小白虎撕成了碎片,小白虎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柴泽喷出一口血,便倒在徐克超身上没了意识。
阮景英和徐克超怕黑衣人追出,二人既要迎战又要照顾柴泽分身乏术,便直接回到了眠花楼。只是那黑衣人并无追来的意思,倒叫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之前在茶楼偶遇腾泽和赵子龙,他们也没有追我们。”持敏捏着下巴,神情若有所思。
“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只怕是有更大的图谋。”云瑶脑海中还是诸南和云琦的相处,她们好似早就认识,并且交情不浅的样子。
“对了,你怎么也下山了?”持敏问道。
“跟你们一样,历练咯。”云瑶答道,手绞着头发玩。
“先休息吧,等柴泽养好了伤,我们是一定要拿回玲珑塔的。”
“你去哪了?”罗永宣问道。
“与你无关。”诸南懒得理会罗永宣,若非腾泽护着他,她早就一掌给他拍死了,弱不禁风的人也敢对妖指手画脚。
罗永宣并不生气,此时腾泽不在,实在没必要跟她起冲突。况且,她不过小孩子脾气,过一会吃串糖葫芦就好了。
“好重的血腥气,有人来过了?”诸南耸着鼻子,看着鞋底沾上的一团乌黑不禁皱起眉头,“脏死了,怎么不弄干净?”
诸南高举双手,洞里的一切都浮了起来,包括罗永宣。诸南指尖白光一闪,血迹消失,连半分血腥气都没有,所有的东西又都落回地面,罗永宣是摔下去的。
诸南拍了拍手,洗澡去了。山洞后边就是温泉,诸南没踏足,反而走了很远才到一处湖泊。
那么多人用过的温泉,脏。那俩小狐狸的狐臭,还有腾泽身上的腥味,最难闻的就是罗永宣,一辈子没洗澡的酸臭味,熏得人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