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户籍文书不能用,这想开个户,还真挺棘手。
佛千岁继续故作威严,殊不知灵袍在身,周身灵光环绕,夺目五官便是不作表情,也已经叫常人不敢过分呼吸,生怕惊动了仙灵。
衙役再退一步,不少已经半跪下来。
“仙君直接告诉我们名,回头您来或者您派人来县衙取就好。”
哪里敢让挥挥袖子就能让他们团灭的仙修再觉得有半点麻烦。
有白役膝盖往地上摩擦几下,连爬带摔的,就把宣纸和炭笔送上。
佛千岁倒是没想到这事这么简单,摊摊手板,宣纸和炭笔“自己漂了上来”。
于此同时,佛千岁在看坐在最里侧的“千金小姐。”
乌山雪也是动动手指,宣纸再飘到她的手上。
没有接过炭笔,从纳戒里“凭空变出”一杆提灵书的蓝毫。
蓝毫点了点同样漂浮在半空中的几颗水珠。
毫尖轻触水珠,立刻生出栩栩灵光。
再在宣纸上题字。
「巫姗」
「佛千岁」
乌山雪停笔之时看向正要把宣纸接过去,这次是递过来双手,颇为郑重其事的矜贵仙君。
“写的还行?”乌山雪想问既然落户容易,那用真名可好。
佛千岁听的却是:“写得还行?”
立刻竖起大拇指给予肯定:“非常好。”
他和雪儿姑娘,是他的名字和雪儿姑娘落一份户籍文书上了。
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眼眸弯弯将宣纸郑重接过,在用灵力托举着,连页角都没折一下的送到衙役面前。
“收好了。”
“你们最快什么时候弄好?”佛千岁转身就继续去端那世外高人的架子。
这翻脸的速度,让心情停在刚才的虞楚荣都不由得叹为观止。
衙役们本来就不敢耽搁仙人的事。
您一周身有灵光的仙修,还是起码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古董”,那肯定都是筑基往上了。
如今朝廷,无论换哪个戴“高帽子”,不都是筑基初期就待遇等同六品。
中期五品,后期四品,圆满三品。
若是金丹,那就是二品以上,再往上就是国之客卿,属于皇帝能死,但客卿得笑脸相迎的存在。
谁敢得罪啊!
就是鬼,你们是仙,挥挥袖子更是灭的快哉!
鬼都不敢得罪啊!
?﹏?
带头的衙役膝盖在知道这是仙修的一刻,就没离开过地面。
再磕一头,身边的也跟着哐哐磕头。
这做老大的才颤巍巍地道:“最快一个时辰内就好了。”
话音落下,笑不出来的马夫:……你听听这是人话吗?他们就是家里添丁,加个名字,最少也得跑三趟,等个小半月呢!
那衙役老大见两位仙人没异议,才敢继续弱弱开声:“仙官们,这个仙家落户,等级越高,待遇越好,小的斗胆问问,您二位是?”
佛千岁没有藏私的意思:“本修金丹后,姗珊姑娘金丹中,可要检验一番?”
一众衙役一听,一口气呼吸着不知道怎么停下,脖子往上伸着,胸腔也几乎要顶上了天。
金-丹-后
金-丹-中
你们……我们……麻麻,这里好可怕,果然是靠瞪眼就能灭他们全家的祖宗。
到底是谁一开始这么不长眼拦的车。
这是这片土地的祖宗爷啊!
这哪里是一百多年没下过山,这是活了都不知道多少千岁的真祖宗爷啊!
衙役满头大汗。
这会儿,便是那马夫和就坐对面的虞楚荣表情也全呆滞了。
金丹啊!
哈!哈哈哈……那没事了,他们还以为是哪二位锻体以上,筑基以下的仙修,本着家族里还有位筑基中期的仙修族客,可以大胆“勾搭”一下。
原来是金丹……情侣。
这年头的金丹,除了那七个大国,上哪还能找着一个金丹强者!
那可是跺跺脚就能把一个百户小镇“踏平”的恐怖存在啊!
是有多想不开才会会在他们这样屁股夹缝里的小国出现?
还是自己找过来落户的“原籍大佬。”
膝盖它实在是太软了。
它一点都不想(敢)起来。
衙役们满头飙汗,尴尬扯着嘴角想笑,但这死脸不配合啊!
不晓得是哪位仁兄先给自己掌的大嘴巴子,巴掌声马上此起彼伏。
佛千岁的架子不是端住了,而是僵住了。
脖子僵硬右转,满眼都是「他们有病否?」
乌山雪对上眼神,手它自己就在鼻头上剐蹭着,这让她说什么好?
但扇过自己大嘴巴子,感觉主动丢了面子但保住命子的一群衙役很快就安静了。
个个顶着肿起的嘴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资历浅被拉出来当了炮灰。
膝盖在地上被从后往前推着上前,看着脸蛋白净的很的青年衙役好像话都不会说了。
“仙、仙君您是一、一品护国客卿啊……仙子也是从一品护国客卿,这这、俺这旮旯可太蓬荜生辉了,
您您是刚从仙山上下、下来的,还是哪个国的国护……呜呜……”娘啊!今晚可能不用做俺饭了!
这要是别的国护客卿突然跑来他们小鼻嘎大点地上撒野,然后刚平息一个多月的战争再因为他们的拦车而被挑起。
呜呜,他来世不会投胎成看棺材铺的大黑狗吧?
青年衙役上牙膛和下牙膛半天商量不到一块,很快就把舌头咬着了。
“嘶哈”乱吸气地喊痛,佛千岁嫌人看着蠢,摆摆手让人让开些,给他们腾出路来就算了。
青年衙役眼泪止不住啊!
乌山雪看得脑仁一哽一哽的,这些人怎么一个赛一个的怪哉,但要过多追问,说不定待会还得惹更多事儿。
没哼声,拿灵力把跟长在地上一样的几人拨到一边。
对侧的虞楚荣方才开声:“田叔继续。”
一直很沉默的混不吝公子说话,底下的其余人等没一个敢阻拦半点。
有穿着凡衣的金丹中期仙子在前,这混不吝……怎么就不可以是金丹境的混不吝!
一行衙役跪式服务,毕恭毕敬地目送这其貌不扬的马车慢慢越过他们,熟悉的“吱呀吱呀”声儿渐渐飘远。
冷风飘过。
一行衙役才察觉自己早湿透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