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千岁呼吸立刻滞住。
伪悍古竟然已经受过致命的伤!还是在刚刚!
是那寻仇的真仙亲自砍的吗?那都伤成这样了,这伪悍古为何还活着?
佛千岁不解,但伪悍古却好像故意将攻击锁定住他。
不停御剑,朝他再度刺来。
佛千岁不胜其扰。
洛燊在地上艰难起身,想要帮把忙,这才捕捉到满地乱甩的“泥点子!”
心下尖叫,成了!成了!
但现下要先活着。
洛燊将手榴弹收回,知道在悍古面前玩剑,纯属班门弄斧。
直接舍弃灵武,改用价值千枚灵石的攻击系符篆。
再是一张定身的石化符。
“悍古”身形一晃,便不带任何差错的躲过。
洛燊正要懊恼,白浪费千枚灵石了,手里在生现一张新的。
眼前的“悍古”突然又在天上瞎晃了。
刚白回去的眼睛立刻又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
喉咙里也不知道在嘶吼些什么。
洛燊听了半天。
水缸里的乌山雪大概听明白了“出去”二字。
出窍境界的仙修能看见她的鬼兵不出奇。
手继续往上扒,这次终于给她够到水缸边缘了,五指用力抠紧,带着身体往上一扑。
腰腹抵在水缸边缘上,刚好压到她以为已经完全愈合的丹田伤口。
那一瞬间。
伤口撕裂的痛,几乎要将她直接带走。
佛千岁以为乌山雪可以自己飞出水缸,但没想到等了等,就见到雪儿姑娘刚逃出水缸便吐血的一幕。
立刻方寸大乱。
本来要攻击伪悍古的灵技直接在半路消退。
以为能借此机将妄图夺舍“他身体”的伪悍古·甄玄欧被气的肺疼。
又要像刚开始适应身体那样,有意识地去操控身体,主动撞向这竟然能驱邪的灵技。
感觉身体软的很,双脚好像都要离开他了。
甄玄欧以为是在被夺舍缘由,刚主动迎上这在半路便泄了力的金丹圆满境界灵技。
他出窍初期境界,和灵技等级相差了起码四个级别的肉身突然就碎了。
刹那间。
黑袍三尺之下,一片空空荡荡。
甄玄欧想要尖叫,这才发现脸也坏了,嘴巴也坏了。
他千挑万选,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拥有的出窍初期身体没了!
从今日的失去双手,到心脉重创,到现在的真的腐朽化泥了,他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
甄玄奇终于被一团团灰黑的东西扯出正在分崩离析的身体。
亡魂状的灰色魂体刚出现,便因为极阴之物闯入极阳的灵技光芒中,自找麻烦,自作孽不可活,寸寸湮灭了。
乌山雪本来因为丹田处伤口被水缸边缘用力挤压,痛的都不会呼吸了。
视线再触及到正在湮灭的那大半张脸。
一时间。
人完全停住。
心跳安静,呼吸死寂。
……伪悍古为何是她师尊?
一模一样的脸,完全不可能同时出现在集合场合的两人。
乌山雪是被佛千岁托着双肩带下水缸的。
落地的时候,人根本不会站立。
脚踝一软,人就跌坐在地。
佛千岁隔空取了不少柴火出来,打了个响指,跟被龙卷风摧残过一个样的锻造厂内温度速速攀升。
一簇火苗很快弥漫开来。
等乌山雪身上的衣服半干,本来终于灭了灭国仇人,人生意义好像已经告一段落。
莫名怅然若失,难以形容心在想什么,身未来又该去向何方的洛燊已经回神来。
看看就守在巫姗仙子身侧,甚至正在仙子身后忙活着,想要再点个火堆的千岁仙君。
洛燊手掌慢慢落到地面上,想要撑起身。
他本来还该继续表演“自来熟人设”,就等着机会,蹲人带他上来,找机会往悍古身上贴“圭原符”,杀悍古以报仇的。
但人生终极目标告一段落了,国已破,家已没,仇人也没了,人设也不用凹了。
洛燊起身后,晃晃荡荡走到锻造厂门边。
佛千岁终于忙活完,转头看了人一眼。
陂罗国的人吗?
对上洛燊莫名空洞洞的视线,佛千岁还是道了声:“洛仙君打算去哪?”
洛燊:“……”
佛千岁停了停,没听到回答,那便算了。
他感觉曹仲之约已经完成了,羁绊已解,现在就看雪儿想去哪里。
雪儿的两个小崽崽,生还的可能性不大,但能去到哪?
佛千岁放出神识,开始搜罗清阳宗。
洛燊似是察觉到一点,见这两位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
干脆就往下一坐,屁股碰上门槛,当做垫了椅子。
两人一路好等,终于等天上的劫云都成了。
乌云夹红,霞光遍地。
乌山雪终于舍得抬头,这才敢开声打扰。
“还是被姗姗快一步啊!”佛千岁说着,递了把手,扶着乌山雪起身。
洛燊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看着金丹晋级元婴的劫云,有些舍不得眨眼。
“巫姗仙子原来就是金丹圆满吗?太强了。”
藏得也太深了,他还以为,就比他高出一点点,最多金丹中期。
没想到不仅不是金丹初期,也不是中期后期大圆满,而是要到渡劫的时候了。
佛千岁闻言,薄唇微抿,没有搭话。
乌山雪经历刚才起码有一个时辰的“天人交战”,大概想清楚几个不合理的点。
一个是玄奇峰主,一个是“悍古峰主”。
两人一个管灵峰的,一个管剑锋的。
作为清阳宗内存在感相当高的两个大峰,必须同时出面的机会场合不是一般的多。
而且她记得真悍古峰主的脸。
也就是说在这张和她的“好师尊”甄玄奇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的亡魂,在一百多年前夺舍成功真悍古峰主后,便一直在使用这具灵体。
暂且排除甄玄奇的灵体壳子里住着别人的可能性,现在只能大概判断,她的“好师尊”为了让自己的双胞胎兄弟续命。
在兄弟死后,利用某种办法保存了那个亡魂,又盯上原悍古峰主的灵体,整出夺舍这一桩罪过。
害了曹仲一家,也间接害了那么多企图走偏门,结果被曹仲整成“花泥”的同门。
罪过再加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