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雪中,陈玄步履艰难,靠着爷爷教过的经验来辨识方向,一路向北而去。
突然,陈玄一愣,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一般,转头朝着身后望去。
可是身后空无一物,除了大雪还是大雪。
陈玄也没多想,伸手挠了挠脑袋,继续艰难前行。
而在其身后,原陈家村所在之处,那身着白袍之人抬手凌空比划,一道道线条勾勒而出,竟是一方棋盘!
棋盘之上空无一物,随着那人食指与中指虚撵,方圆数里的积雪瞬间汇聚在其双指之间,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雪白棋子。
“啪!”
一声脆响,那人手中的棋子落于棋盘中央……
从昨夜到如今,陈玄还未曾吃过任何食物,走得渴了,他便随意抓起身边积雪,张口便塞进嘴里,随意咀嚼两下,待其化作雪水后吞咽入腹。
从小便“靠山吃山”的陈玄在山里自然不缺饱腹之物,但他终究只是个孩童,体力有限。
到了夜里,陈玄已然浑身无力,每走一步都好似觉得身上背负了千斤巨物。
好在,他最终找到了一处山洞,可以暂做休歇之地。
山洞颇深,即便有那块刻着“云天”二字的玉牌护佑,陈玄站在洞口也觉得一股寒意铺面而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可眼看四周又别无可暂避风雪之地,陈玄无奈只得壮着胆子往里走去。
陈玄没敢往深处走,入内十数步便停下了身形。
“爷爷说过,洞深为穴,大而为巢,意思便是深且大的山洞称之为巢穴,而巢穴则多有豺狼虎豹蛇虫鼠蚁之流盘踞。
当下这个洞穴宽有数丈,若是贸然深入,恐遭变数!”
念及此,陈玄当即拿来放在一旁的包裹,从其中拿出一只白天逮到的野兔,熟练的将其开膛破肚。
紧接着又在洞内找了些干枯的树枝,拿出火折子点燃之后便将那野兔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在此间隙,他又自包裹内拿出爷爷交给自己的那枚丹药,将其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爷爷说服下这小小的一粒丹丸便可成为仙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将丹药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之后,陈玄便毫不犹豫的将其一口吞了下去。
丹药入腹,陈玄明显的感受到一股暖流从小腹之中升起,沿着全身的经脉血管,将暖流输送至身体的每个角落,一道无形的屏障以陈玄为中心,扩散至周遭数尺之距。
陈玄握紧双拳,感受着体内充沛的力量,从小到大,他从未如此神清气爽过。
此时,即便没有那块刻有“云天”二字的玉牌护佑,他也能够勉强抵抗住寒意的侵袭。
与此同时,陈玄终于察觉到周遭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灵气。
冷静下来后,陈玄也开始思索,
“可惜爷爷只给了我丹药,却没有修炼之法,如何将这灵气纳入体内,又该如何提升修为?”
“罢了,看来还是要到云天宗才能得到修炼法门。”
念及此,陈玄不再多想,正好火堆上的野兔已经烤熟,香气在山洞内弥漫。
取下烤的金黄酥脆的野兔,撕下一块肉便大快朵颐起来。
殊不知,山洞深处,一只庞然大物在烤肉香气的熏陶下悠悠醒来,下一刻,竟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了原地。
吃饱喝足,看了看山洞外的大雪,犹豫片刻,陈玄还是站起身来,挎好包裹。
“这山洞内阴风阵阵,不是久留之地,不如趁着体力充足多赶些路程。”
陈玄抬步走至洞口,神色一怔,猛的停下脚步,
“什么时候!”
只见洞口早已被一张硕大的蛛网所覆盖,将出路彻底封死。
与此同时,陈玄只觉得身后一阵呼啸声传来,他当即下意识侧身翻滚,
只见一只如同长矛一般泛着森然寒光的蛛腿与陈玄擦身而过,其上生长的倒刺划过陈玄的衣袖,
只听刺啦一声,陈玄的半只衣袖当即碎成破布条。
不等陈玄松一口气,又一只蛛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再度刺出,直取他的心脏。
陈玄心中一惊,当即爆退数步,堪堪躲过这一击,与此同时,他也看清了这蛛腿的本体—一只体型极为庞大的蜘蛛。
其高度足有一丈,随着巨大的口器不断张合,一滴滴暗黑色的液体从中滴落,其中蕴含的强大的毒性竟将下方的岩石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只见其八只猩红的复眼死死盯着陈玄。
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一滴滴冷汗自陈玄后背渗出,浸湿了他身上单薄的粗布衣衫。
下一刻,只听那蜘蛛竟口吐人言:“人族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本尊的洞府,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吧!”
陈玄闻言,一时顾不得震惊,忙开口解释道:“前辈且慢,小子不知此处是前辈洞府,无意冒犯,还望前辈大妖不记小人过,放晚辈一马。”
“哼!狡猾的人族,眼下让本尊放过你,是不是改日又要带着那些所谓的正道修士回来降妖除魔了,同样的亏本尊还能吃两次不成!”
说罢,不等陈玄有所反应,那蜘蛛瞬间自原地消失,八条如同长矛般的蛛腿同时从不同的角度向陈玄刺来,彻底封死了陈玄的所有生路……陈玄顿时感觉如坠冰窟,整个人被强烈的死亡气息所笼罩。
一时间,陈玄的心绪纷繁杂乱,默默地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没想到,这才出门一日便要命丧于此,爷爷,玄儿辜负了您的嘱托,无法成为仙人了,孙儿这就下来陪您!”
可是半晌之后,预料中的痛感并未袭来,陈玄不由得缓缓睁开双眼,却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撼。
只见一只漆黑的盒子静静悬浮于自己身前,盒子之上正散发着阵阵幽暗的光芒。
在那诡异的黑芒当中,陈玄感受到一股深邃而又厚重的气息。
散发出这道黑芒的,正是先前爷爷交给自己的那只木匣!
那蜘蛛的八条蛛腿,此时却被那股看似微弱的黑芒牢牢锁死在原地。
而身为蛛腿本体的那只蜘蛛,它从黑芒之中竟感受到了一道极强的威压,那种来自血脉的极致压制使得它感到一阵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