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整个燕峡山都笼罩在一方巨大的阵法之下,柳鸣尘看着周围缓缓流动的灵气,心中大感不妙,这阵法竟能以周围的天地灵气充能,布阵之人的阵法造诣绝对不低!
同时他也注意到,在阵法启动后,山体中的盗匪三三两两的都出现了,俨然一副戒备之态。
“难道是发现了我们不成?”
他心脏飞快跳动,虽然这几日他们在林中行事肯定也已经让盗匪们知道了,可具体行踪应当不会如此轻易暴露才对,学宫弟子的隐蔽技巧在细节上可能比不过这些老江湖,但隐蔽所用的手段也不是这些草莽可以比的。
“先静观其变再说。”
他一时拿不准,便在山中矿坑似的乱石堆中找了个隐蔽之地躲了起来。
……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那些盗匪似乎只是在警戒而不是搜查,如此看来应该不是他们暴露了,而是这不知何用途的法阵开启时凑巧与他们进入时一致。
“不过这样看来,这些贼人应当是准备干些什么的,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开启此等法阵!”
他心中有了猜测,又隐在暗处观察了半个多时辰,可奇怪的是贼人除了巡逻警戒再无其他动作,着实有些奇怪了,这阵法总不能是因为好玩才开启的。
看了看其余地方,段承等人的身影如同消失般找不到任何踪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调查这突如其来的阵法一事。
“先摸到集合的地方去。”
柳鸣尘伏在地面上,鼻息尽是尘土的气味,慢腾腾往先前指定的那处隐蔽之地而去。
他现在想的只有怎么离开这里,对盗匪所图之事根本就不关心,但有这阵法在,仅凭他一人之力想要离开无异于痴心妄想。
好在约定之地离他所在不远,不到一刻钟柳鸣尘就摸了过去。
然后就是静静的隐藏,他内心开始急躁起来,坐等右等,终于有人隐藏身形到了此地。
不多时又接连来人,离两个时辰期限不到学宫九人便尽数齐了。
段承作为明面上的最强者,率先说道:“山内盗匪人数应该有六十余人,其他的应该在地面之上,但不知他们为何忽然开启这等大型阵法,诸位可有头绪?”
一名富态弟子说道:“这就不知道了,但肯定有什么事情,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等事的。”
俏丽女子呛道:“这不是废话么,咱们都知道有事发生,但到底是何事才最为关键。”
众人一时沉默,但抱剑青年却哂笑一声,说道:“这个在下倒是打探出了些许消息,他们开启这法阵,乃是其匪首正要突破瓶颈,故而劫掠灵石提高燕峡山内灵气浓郁程度,并大开法阵御敌。”
“你们他妈了个巴子,有人混进来都没发现吗!”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怒吼,学宫几人连忙躲在暗处望去,只见一名光头大汉手里提着一具尸体,那尸体被其扔在地上,大汉怒骂道:“还聚在这看什么,还不快去找!一群废物!”
段承将探出的身子收回,暗含怒意道:“这是谁出的手,不是跟你们说了不要暴露吗?”
至于是谁出的手,抱剑青年无所谓的说道:“是我干的,要不然咱们可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而且咱们既然来了这儿,难道还真打算兵不血刃的就追回所有灵石不成?顾城主的首要要求,可是要这伙贼人枭首示众!”
俏丽女子急忙说道:“好了好了,事已至此再纠结暴露不暴露有何关系,当务之急是先躲过他们的搜查。”
“恐怕你们躲不了了!”
“谁?”
“你爷爷黄二疤子!”
竟是之前呵斥众匪的光头大汉,对方不知如何发现几人的,操着一口六环大刀迎面就砍向杨植。
“哼!”
杨植见对方灵力波动乃是六阶修士,但也没有丝毫害怕的弹身而起,一刀劈出将对方直奔要害的攻击抵挡住,反手再砍出一刀去,凌厉非常。
黄二疤子被砍得连退好几步,这才一脸凝重地说道:“六阶修士,相貌还如此年轻,你们就是那学宫弟子?”
杨植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反问道:“阁下消息倒是灵通得很,不知往回风城里安排了几位亲戚?”
这边的动静已经将其余盗匪都吸引了过来,段承见状说道:“莫要与他废话了,散,各自为战,切不要陷入包围。”
知道形势紧急,一伙人顿时四散而开,黄二疤子满脸阴狠的一个个看过去,手掌往光头上用力盘了两圈后一甩,满脸凶恶地对众盗匪吩咐道:“杀!一个不留,学宫既然什么事都要管,老子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找死!”
“是!”
六十多名盗匪三五成群,各自挑了一人追了上去。
柳鸣尘早就想跑了,虽然目前的情况与他理想的情况大相径庭,但总归是跑了起来。
他可没有其他弟子那样的心性和实力边跑边打,而是一股脑的到处乱跑,上蹦下跳的用飞檐走壁来说也不为过。
更可恨的是柳鸣尘此人心肠极坏,他一边跑一边踢翻房区内熊熊燃烧的火盆,转眼间整个盗匪部落的房子就有大半都被点着了。
“小杂种,老子要弄死你!”
他身后跟着三个五阶一个四阶的贼人,此时具是一脸愤怒气到几欲自杀的模样,自家房子都被人点了,说不生气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柳鸣尘也难受啊,他东逃西窜的,这会儿已经累得不行,可真动起手来肯定不是这几个恶贯满盈的贼人对手,除了跑还是跑,这要被抓住沟子都得给他干烂。
他跑到裂峡两端架设的吊桥上,两刀砍断吊索,然后又在对面的房区大肆破坏,正与杨植交手的光头大汉见柳鸣尘如此奸滑,急忙又叫出五六个好手去追他。
结果这样一来更乱了,柳鸣尘的踏风步虽然是世俗武学,但面对一群什么技巧都不会,全凭经验和胆量办事的盗匪却绰绰有余。
同时他也在关注着其他人的情况,好在这里的学宫弟子除了他没一个废物,各种颜色的灵力波动此起彼伏,奇奇怪怪的武技和法器更是层出不穷,那些盗匪虽然数量不少,但面对豪横的六阶弟子根本讨不到一点便宜。
追着追着就不对劲起来,结果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盗匪们就死伤殆尽,而学宫弟子除了灵气消耗不少外,只依稀见得些许伤痕,有两位弟子满身是血,但都不是他们自己的。
而杨植也在光头大汉和两名贼人的围攻下,当场祭出一道威力不小的杀招将三人当场焚了。
抱剑青年收起滴血的剑,“诸位还觉得需要回去寻找帮助吗,这些贼寇如此不堪一击,我甚至都还使出全力呢。”
“闲言少叙,还是先找到灵石藏于何处再说吧。”段承擦了擦金刀,却不经意看向发呆的柳鸣尘,不禁问道:“师弟神色为何如此严肃?”
抱剑青年瞥了眼,道:“多半是被刚才追他的那几个贼人惊着了,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呢,倒也是难为柳师弟,徒有一身脚力却无半点杀敌制胜的实力。”
面对言语之间的讥讽,柳鸣尘根本未将其放在眼中,他们本来就不对等,在这样的情况下去争辩什么毫无意义。
他将手掌摊开,眼睛捕捉着周围的灵气走向,忽然说道:“各位师兄师姐,之前探查到的消息不是说他们老大要突破瓶颈吗?那光头大汉看起来似乎并不是真正的匪首啊!”
看着柳鸣尘指尖流动的灵气光点,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光点汇聚的方向,不是上方的阵法,而是一面厚重的石壁。
众人神色微变,谨慎地走至石壁前,段承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灵气正源源不断的从石壁底部的空隙往里面钻。
“看来真正的匪首,就在这石壁之后了!”抱剑青年扭了下脖子,随即一剑挥出。
然而剑光刚接触石壁湮没的下一刻,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便自石壁后传出。
“各位小友多有得罪,给我一个坐下来好好聊聊的机会可否?”
话音落下,石壁咔哒一下缓缓升起,同时一股浓郁的灵气也从里面喷薄而出。
众人朝里望去,只见石壁内是一方并不大的石厅,石厅正当中盘坐着一名寸髯浓眉的中年男子,男子身披白色锦袍,看上去与盗匪之流大相径庭,反而更像一名学宫先生。
段承等人感受着对方身上散发的灵气波动,神色都有些惊讶,此人竟然是一名七阶修士,而且随时会步入八阶的样子。
不过这等实力,在八名六阶学宫弟子面前还不足以自傲,难怪对方一开口就要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