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见眼前的人已经上楼了，才撇撇嘴道：“真是个怪人。”
楼上屋内已经站了两人，他们一左一右，风尘仆仆，看样子是千辛万苦赶路而来。
男子关上身后的门，分明一身青麻布衣，但是却凌凌威风，身上的气质根本压不下去。
对面站着的二人眉头紧锁，神情很是不自然。
他瞧了一眼，随口道：“什么事？”
“你叫我们观察顾家，我们如今瞧着却不对劲。”一人回答。
“是啊。”另一人接着道，“顾家的那位好像最近有了动向，似乎打算回去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准备？”
布衣男子一撩长袍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在鼻息嗅了嗅，“好茶。”
他这表现叫对面的两人有些无奈，他们叹气道：“你真打算就这样下去？”
男子轻笑一声：“有什么不可？”
那人又道：“顾家现在虽说虎豹豺狼多的是，但是你也应该不怕啊。”
男子挑眉：“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了，我回去又能如何。”
他一边回答，脑海中却不由得想起来了一个人。
秦雨瑶这个人当真是有意思。
于是他又懒洋洋开口：“你们这次不必盯着顾家了，去帮我观察一个人，秦雨瑶。”
对方眉头皱了皱：“这不是你们顾家的那位主母吗？她有什么奇怪的？”
男子微微严肃了些：“秦家最近的动向你们可有关注？”
“上次听你的话，特意安排了人看着。”对方回答，“只是秦家近来很是低调，除了在产业上有所精进，其他事情似乎都不再插手。”
从前秦家很希望跻身于官场，至少能获得一官半职提高秦家的地位。
可是如今却只一心钻研赚钱，果然是没什么造化。
“秦家没什么好管的，我觉着他们更成不了气候。”一人也坐了下来，语气之中尽然不屑。
男子的眼中却有些异色：“连你们都看不出来，那就说明那秦雨瑶本事确实不小啊。”
他这话像是对自己说，哪怕对面二人再怎么追问，他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冬日的时光总是过得缓慢，妇人们趁着这个时候就在家里搞些好玩的玩意儿打发时间，大部分人也都窝在屋里不愿意出去。
顾家有些时候也不是那么在意规矩，所以秦雨瑶一般不需要去给老夫人请安，自己的时间便更多了。
秦雨瑶的灵膏如今才是真正的有价无市，可她偏偏却叫人将这东西全部压下，最近就当是没有货物，谁都不准卖出去。
因为之前她的策略，秦家大赚一笔，如今秦家的人更是听她的话。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眼红秦家的人才没有背后使绊子，只以为秦家只是一时的红火，日后总会黯淡下去。
秦雨瑶掰着手指算着日子差不多了。
从前她记得很清楚，在这个月下旬的时候，这城中会出现一些事情。
南方因为发生了水涝，所以庄稼都受到严重影响，皇上因此震怒，连累了不少人。
而自己的父亲因为总想着踏入官场，这种丁点儿的事情放在这个时候总会被看得严重，因此秦家被罚了不少银子。
虽说秦家没有因此倒下，但是却也受到了重创。
在这个时候，她觉着自己应该回家一趟了。
只是临出门前，她却被老夫人叫了去。
老夫人已经安生了一段时日了，这个时候叫她去，总归没有什么好心思。
她换上一身素白长衣，这几日赶制出来的狐貂外袍也披上了，低调了这么段时日，总归赚了些银子，不必再装了。
因此在她走进老夫人屋中后，大家的神色都是一言难尽。
老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斥责道：“你这穿得像什么样子？”
秦雨瑶轻笑一声：“老夫人，我穿得有什么问题吗？这狐貂暖和得很，出门再也不用担心寒冷了。”
这话叫老夫人气得说不出来话。
她在顾家这么多年，着实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可是秦雨瑶有了以后只顾着自己，也不想着别人。
好歹她也是长辈，顾家也是她说了算的，秦雨瑶为何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她抿了抿唇，语气清冷：“家里的几个铺子出现了问题，我打算交到你的手上。”
“哦？”秦雨瑶有些意外，“当真是要交到我的手上？”
从前那些个地方都是林菀嫣说了算，如今对方怎么肯交出来了？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自己的灵膏卖的太好，想必顾家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她们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将地方主动交出来。
到时候自己肯定会将灵膏放在这些铺子里面售卖，她们也能大赚一笔。
老夫人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只可惜她不是从前那般好说话的人了。
秦雨瑶微微扬头，语气更是冷淡：“老夫人，我怕是不能担此重任。长嫂比我更有能力，这些事情还是交给长嫂吧。”
老夫人扫了她一眼：“她病了，已经好几日不能出门了。”
言下之意，秦雨瑶没的选择。
其实秦雨瑶是真的懒得对付老夫人，可是她转念一想，既然对方将顾家的铺子交给自己，那日后就别想要回去了。
非要如此的话，她接下来就是了。
因此她看向老夫人，顺势说道：“好啊，那我就接下重任。只是若是后面的结果不太理想，希望老夫人不要怪罪。”
老夫人冷哼一声：“行了，我就说这么一件事情，你出去吧。”
再多看秦雨瑶一眼，她都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
虽说现在大家都靠着秦家的家业，但是却又不知为何希望秦家不好，这样才能叫她们心底平衡下来。
秦雨瑶心里有些烦躁，在老夫人这边耽搁了些时间，再去秦家已经是来不及。
因此她只能约见大哥，至少大哥在家里能说的上话，只要他听自己的，应当是没问题。
秦雨瑶是从未想过，自己在叮嘱完大哥事情回府的路上，竟然会遇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这幅面孔来得太早，让她内心毫无准备。
从自己家铺子走出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一声淡淡的声音：“这是你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