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雨瑶离开后，顾老夫人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凌厉：“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是账房先生的错，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
林菀嫣脸色一白，她知道自己瞒不过顾老夫人，索性心一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母亲，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什么迫不得已能让你把手伸到公账里去？”顾老夫人怒火中烧，指着林菀嫣的鼻子骂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还有没有顾家的列祖列宗？！”
“母亲息怒，听媳妇儿解释……”林菀嫣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您也知道，前些年府里没有男丁支撑门面，这收入一年不如一年，可这支出却只增不减，我……”
她说到此处，语气哽咽，欲言又止，仿佛有难言之隐。
顾老夫人眉头紧锁，心中也有些不忍，毕竟林菀嫣这些年独自一人撑着顾家，确实不易。
“说下去。”顾老夫人语气稍缓。
林菀嫣偷偷抬眼看了顾老夫人一眼，见她神色稍缓，心中稍定，继续说道：“这些年，为了维持府里的开销，我……我已经变卖了不少嫁妆，甚至……甚至连娘家都贴补了不少，可即便如此，还是入不敷出……”
她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也不该动用公账！”顾老夫人厉声呵斥道，但语气明显比之前软化了许多。
林菀嫣抓住机会，继续说道：“母亲，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您想想，如今雨瑶妹妹嫁进来，她那铺子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日进斗金，可她却从未想过要补贴家用，反倒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要处处为她着想，还要被她误会……”
她说到此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了委屈的人。
顾老夫人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菀嫣的话，句句在理，却又字字诛心。
林菀嫣见顾老夫人神色松动，深知此时正是她添油加醋的好时机。
便掩面哭得更加伤心欲绝，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断断续续地说道：“母亲，您也知道，雨瑶妹妹她……她自小便锦衣玉食惯了，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价值不菲？就说她前几日添置的那件云锦披风，没有个几百两银子，怕是连边儿都摸不着吧？”
顾老夫人年轻时也是见过世面的，自然知道林菀嫣所言非虚。秦雨瑶出身商户，在家中也受宠，自小便被娇养着长大，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哪里懂得管家之难？
“母亲，您再看看雨瑶妹妹名下的那些产业，日进斗金，一天的收入，就够咱们府上花销一个月了！可她呢？可曾想过要补贴家用？”林菀嫣说到此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了委屈的人。
顾老夫人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林菀嫣的话，句句在理，却又字字诛心，仿佛秦雨瑶才是那个不顾家、不孝顺的人。
“母亲，媳妇儿知道，您心疼雨瑶妹妹，可也不能让她这般奢靡，这让外人看着，只怕还以为我们顾家贪污呢！”林菀嫣声泪俱下，仿佛已经预见了顾家败落的景象。
顾老夫人心中暗暗点头，林菀嫣的话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也并非全无道理。秦雨瑶嫁入顾家以来，确实没有为府里做出过什么贡献，，长此以往，确实不是办法。
“你的意思呢？”顾老夫人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林菀嫣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得逞了一半，便趁热打铁地说道：“母亲，媳妇儿觉得，不如……不如就让雨瑶妹妹将她的那些产业，主动交出一部分来公用。”
顾老夫人闻言，陷入了沉思。林菀嫣的提议，看似合情合理，但实际上却暗藏玄机。秦雨瑶的那些产业，都是她自己的心血，若是交给了顾家打理，那岂不是等于将她的经济命脉都交了出去？
然而，顾老夫人心中也清楚，林菀嫣说得没错，秦雨瑶不交出那些钱财，按着顾家现在发展下去，迟早成为空壳子。
“此事，容我再想想。”顾老夫人最终还是没有答应林菀嫣的提议，只是淡淡地说道。
林菀嫣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乖巧地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翌日清晨，顾老夫人房中传来丫鬟焦急的呼唤声，打破了顾府往日的宁静。
“老夫人！您怎么了老夫人！”
秦雨瑶闻声匆匆赶到，只见顾老夫人面色潮红，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往日里精神矍铄的老人，此刻仿佛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母亲！”秦雨瑶疾步上前，握住顾老夫人滚烫的手，正准备把脉，却是被小丫鬟给挡下了。
她隔着帘子，只好装作关切地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顾老夫人虚弱地睁开眼，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一旁的丫鬟急切地推开了秦雨瑶。
府医很快便提着药箱赶到，一番诊脉过后，眉头紧锁，面露难色。
“大夫，老夫人情况如何？”秦雨瑶焦急地问道。
“回少夫人，老夫人这是急火攻心，又受了风寒，才会高热不退，需得尽快退热才行，否则……”大夫欲言又止，神色凝重。
“否则怎样？”秦雨瑶心提到了嗓子眼。
“否则恐有性命之忧啊！”大夫沉声说道。
“还请大夫开方抓药，一定要治好老夫人！”秦雨瑶不卑不亢地说着。
“少夫人，老夫人这病，普通的药怕是不管用啊……”大夫面露难色，“需得用百医堂顾神医的聚清丸，方可药到病除。”
“聚清丸？”秦雨瑶秀眉微蹙，她自然听说过聚清丸的大名，这聚清丸乃是百医堂的镇店之宝，由于药材珍稀，制作工艺特殊，一个月才得一枚，因此一枚可抵万两黄金，寻常人等莫说服用，便是见上一面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