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后,顾宴炎原本强压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猛地一挥衣袖,茶盏应声碎裂,茶水四溅,惊得秦雨瑶眉心一跳。
顾宴炎怒目圆睁,指着秦雨瑶的鼻子,厉声斥责道,“府中大小事务,我何时插手过?你倒好,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竟敢自作主张,闹得满城风雨,将顾家的脸面置于何地?!”
秦雨瑶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反问道:“我自作主张?难道就任由林婉嫣搬空我的嫁妆,而我却要忍气吞声,装作一无所知吗?”
“你!”顾宴炎被她的话噎住,一时语塞。
“啪”的一声脆响,顾宴炎扬手便要打向秦雨瑶,却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顾宴旻挡在秦雨瑶身前,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嫂嫂丢了东西,你不好好安慰,反倒要动手打人,难道你希望嫂嫂丢东西吗?”
顾宴炎怒火中烧,一把甩开顾宴旻的手,怒吼道:“你懂什么?!她这是在败坏顾家的名声!”
“名声?”顾宴旻冷笑一声,“大哥,你这话说得可真轻巧!嫂嫂的嫁妆被人盗窃,难道就不是败坏顾家的名声?今日之事,若非长公主明察秋毫,及时出手相助,只怕此事传扬出去,顾家才是真的颜面扫地!”
顾宴炎被顾宴旻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却无力反驳。
秦雨瑶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一片冰凉。
这就是她前世深爱的男人,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竟然可以对她动手,甚至不惜当着顾宴旻的面,对她百般羞辱。
“大哥,你消消气,此事确实是我们顾家理亏,嫂嫂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如此。”顾宴旻见顾宴炎脸色难看,连忙打圆场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查清真相,追回失物,给嫂嫂一个交代。”
顾宴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瞥了秦雨瑶一眼,拂袖而去。
顾宴旻看着顾宴炎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目光落在秦雨瑶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嫂嫂,你今日这一番作为,可是将大哥气得不轻啊。”
秦雨瑶惨然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悲凉:“二弟说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敢去气他?不过是想要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嫂嫂聪慧伶俐,又怎会不知晓,有些事情,做得太过了,反而会适得其反?”顾宴旻走到桌边,端起尚有余温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语气意味深长。
秦雨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二弟说得对,是我太天真了。我原以为,嫁入顾家,便是找到了依靠,却不想……”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的落寞和苦涩。
顾宴旻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暗叹一声。他这位嫂嫂,看似柔弱可欺,实则心思缜密,并非池中之物。
上一世,她为了顾宴炎,倾尽所有,最终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如今,她重生归来,带着满腔的仇恨和不甘,又怎会轻易善罢甘休?
“嫂嫂,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顾宴旻放下茶盏,走到秦雨瑶身边,压低声音道,“你若真想在这顾府立足,便要学会隐忍,学会保护自己。”
秦雨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顾宴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二弟说得是,若是我不狠心一些,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笑得云淡风轻,顾宴旻却从她的笑容中,看到了一丝决绝和狠厉。
目送顾宴旻离开,秦雨瑶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寒霜。回到自己院落,碧珠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和愤懑:“夫人,您没事吧?大少爷他……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秦雨瑶揉了揉眉心,淡淡道:“我没事。东西都清点清楚了吗?”
碧珠咬了咬嘴唇,愤愤不平地说道:“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林姨娘那里的东西和账本核对过了,可是……”
“可是什么?”秦雨瑶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可是,对不上!”碧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好多珍贵的摆件和首饰都不翼而飞了,那些可都是您的嫁妆啊!”
秦雨瑶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碧珠摇摇头,语气中充满了疑惑:“没有,库房的锁是完好的,也没有任何被翻动的痕迹,东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凭空消失?”秦雨瑶喃喃自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不,不是凭空消失,是被他转移了!”
“他?夫人是说……大少爷?”碧珠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大少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秦雨瑶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这是在警告我,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碧珠焦急地问道,“难道就任由他这样欺辱我们吗?”
秦雨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冰冷如霜:“当然不能!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藏到什么时候!”
她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中精光闪烁:“碧珠,你马上去查,看看顾宴炎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举动,尤其是……他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碧珠虽然不明白秦雨瑶的用意,但还是毫不犹豫地领命而去。
夜幕降临,整个顾府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秦雨瑶坐在窗前,手中握着一杯凉茶,却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她的目光透过窗户,落在远处漆黑的夜空中,思绪万千。
“夫人,奴婢打听到了!”碧珠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大少爷他……他最近经常去城郊的一处别院,而且每次去都会在那里待上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