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瑶闻言,心中一惊。她如何听不出玄衣男子话中之意?顾宴炎心狠手辣,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多谢公子提醒,雨瑶记下了。”秦雨瑶压下心中的不安,感激地朝玄衣男子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秦府大门就被一阵喧闹声惊扰。
秦雨瑶昨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昨晚玄衣男子的身影,她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是何人,此刻听到府外的喧嚣,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匆匆起身,简单梳洗一番,便疾步走向府门。
刚踏出门槛,就见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人,在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簇拥下,指挥周边的丫鬟婆子闹事。
那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顾老夫人。
“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娶了个媳妇,不孝敬长辈不说,稍有不顺心就回娘家,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顾老夫人被人搀扶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对着秦雨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秦家小姐也太不像话了吧,哪有这样对待长辈的?”
“就是,顾家可是咱们苍梧城的名门望族,顾老夫人更是出了名的慈眉善目,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媳妇!”
“我看啊,这秦家小姐八成是仗着自己娘家有点钱财,就骄纵跋扈,不把婆家放在眼里!”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秦雨瑶心中冷笑,这顾老夫人还真是演得一手好戏,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她款步走到顾老夫人面前,微微福身,语气不卑不亢:“不知老夫人一大早到秦府门口哭闹,所谓何事?”
顾老夫人见秦雨瑶露面,哭声更大了:“你还有脸问我?你昨日为何无故殴打炎儿,还将他赶出家门?他可是你的夫君,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老夫人说笑了,我昨日何时见到了顾公子了,又何来殴打一说?”秦雨瑶盈盈一笑,昨晚在巷子里的事,她还没找上顾家,没想到顾家那么不要脸,先上门了!
“你,你……”顾老夫人被秦雨瑶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语塞,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四处问问,看看我是否与他见了面,又是何时见面的?”秦雨瑶不慌不忙地说着,目光清澈,坦荡磊落。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顾老夫人气急败坏,指着秦雨瑶的鼻子骂道,“你个妒妇,善妒成性,容不下炎儿纳妾,还对他拳打脚踢,简直是丧尽天良!”
“哦?既然老夫人说我善妒,那为何顾府还不休了我?”秦雨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目光直视顾老夫人,一字一句道,“莫非,是顾家舍不得休我这个‘妒妇’?”
“休了你?”顾老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干瘪的脸上堆满了嘲讽的褶皱,“我顾家世代仁义,岂会做那等绝情之事?女子一旦被休,往后日子何等艰难,我老婆子还没狠心到那种地步!”
秦雨瑶心中冷笑,顾家仁义?这怕是苍梧城最好笑的笑话了。顾家若真在乎名声,就不会做出强抢民女,逼良为妾的丑事了。
“老夫人说的是,顾家果然是仁义之家。”秦雨瑶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明眼人都能听出她话语中的讽刺。
“既然如此,那便请老夫人回去好生教导顾公子,让他莫要再纠缠于我。”秦雨瑶不想再与这老虔婆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说道。
“放肆!”顾老夫人拍案而起,怒目圆睁,“你身为晚辈,怎敢如此跟长辈说话!我今日来,便是要你回府向炎儿赔礼道歉,日后好好伺候他!”
“赔礼道歉?”秦雨瑶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为何要向他赔礼道歉?老夫人怕是搞错了,我才是受害者吧?”
“你……”顾老夫人被秦雨瑶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您口口声声说我殴打顾公子,可有证据?可有人证?”秦雨瑶步步紧逼,丝毫不肯退让。
“我老婆子亲眼所见,还需要什么证据!”顾老夫人梗着脖子,蛮横地说道。
“哦?那老夫人可真是好眼力,我昨日根本就没有见过顾公子,您是怎么亲眼所见的?”秦雨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被秦雨瑶这凌厉的眼神看得心虚,眼神闪烁,不敢与之对视。
“老夫人,您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是有的,可莫要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秦雨瑶语气淡淡,却字字诛心。
顾老夫人脸色一僵,心中暗道不好,这秦氏牙尖嘴利,自己今日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老夫人强撑着气势,色厉内荏地问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秦雨瑶上前一步,逼近顾老夫人,压低声音说道,“老夫人怕是想要的不是我嘴上的赔礼道歉,而是我秦家的钱财吧?”
顾老夫人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她怎么也没想到,秦雨瑶竟然如此大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她的目的。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原本还对秦雨瑶指指点点,此刻听到她的话,再看顾老夫人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我嫁入顾家这些时日,为顾家当牛做马,掏了多少嫁妆补贴家用,到头来,竟落得个如此污名,真是可笑至极!”
“你胡说!”顾老夫人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叫补贴家用?分明是你自己挥霍无度,败光了嫁妆,如今竟还有脸在此信口雌黄!”
“我挥霍无度?”秦雨瑶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直视顾老夫人,“我若真挥霍无度,这顾家上下,怕是早就揭不开锅了吧?老夫人,您别忘了,我那嫁妆里,可是有不少田产铺子的契约,那些东西,如今又在谁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