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轩心里清楚，李家的子嗣有多艰难，好容易有了孩子，他心里宝贝着。
若非王夫人将事情闹开了，现在李家容不下她的身份，成为李家嫡妻的大好机会，又怎么可能会落到这贱人身上？
“这是赶我走？谁不知道你们秦家雨瑶当初被顾候所弃，我李家乃是书香门第，世代在簪缨，秦家如此不识好歹，怕不是有人在背后顺水推舟！”
说着李文轩的眼神便落在了秦雨瑶的身上，自打进门之后，连着秦家二房都没办法能够做出秦云冉的婚事。
秦雨瑶作为一介女子，竟然还要过问族中女子婚事。
他今日大张旗鼓上门提亲，就连提亲的媒婆都觉得秦家这是得了滔天的荣耀。
毕竟先前与他定亲的王家，老爷子早年曾经担任过帝师，手下学生门课无数，当真可谓桃李满天下。
秦家不过就是一代皇商，士农工商，本就排在末位。
只是这秦家女儿的嫁妆向来丰厚，尤其这秦雨瑶一脉，只留下了这么一个闺女，却继承了富可敌国的万贯家财。
若是这两个女子皆倾心于自己，日后李家富可敌国，官可通天。
再拿他们的嫁妆贴补自己打理朝堂，不见得未来会比王家压上一头。
加上秦云冉出生低贱，秦雨瑶又是二嫁女，难不成还敢在他们李家折腾出什么风浪来。
李文轩的狐狸心思都快要遮挡不住。
秦雨瑶冷咳一声，站起身来踱步至李文轩身边，又恭敬的朝着正上方的秦家老爷子行了个礼。
一开口声音入这泉水叮咚很是好听。
“老爷子刚才李家公子有句话说的没错，秦雨瑶确实不该。过问族中女子婚事。”
李文轩听秦雨瑶这么一说，面上倒是柔和了许多，得意的展开手中折扇，当着祖宗老小的面调笑到。
“若是秦大姑娘之潜在顾侯府上也如此善解人意，温柔体恤，想必也会夫妻和睦，只是今时不在，若是秦大姑娘，与这妹子难舍难，我今日也可坐住，两抬轿子将两位小姐都抬入我李家，结秦晋之好，岂不美哉？”
李文轩这话一说完族中长老的脸色覆上一层阴霾，老爷子隐隐想要发作，却被秦雨瑶遗记眼神安抚？
直接秦雨瑶回过头来看着李文轩的眼睛，讥讽而不失礼数，“你家公子倒是好会享受啊，只是李家公子今日上门来是要娶正妻，雨瑶有两句话想要问问李家公子。”
李文轩只觉得秦雨瑶这是春心暗动，想要当着这些长老的面为自己挣的前程。
便恩赐似的点了点头，“雨瑶姑娘有话直说就是，左右日后你我都是家人，不必如此寒暄客套。”
秦雨瑶心中一阵恶寒，那日在公主府时，他对王梦而不是爱的难舍难分吗？这才几日的功夫，便对他沉迷唤醒，好生亲昵。
“李公子，既然这么说，那便是要娶我家云冉妹子为正妻，可据我所知，这王家梦儿姑娘，腹中已有你的孩儿3月有余，正妻尚未过门，便已经有了庶子，于情于理都过意不去，不知李公子打算如何安顿着梦儿姑娘。”
提到这里，李文轩只觉得秦雨瑶是在捏酸吃醋，指不定在哪场诗会上都已经对自己芳心暗许。
只是因为小女儿加羞怯，难以启齿。
便爽朗大笑道：“这又何妨。王梦儿有了我的孩子，日后让她生下直接过继到云冉身下养着就是。”
秦云冉年纪小心智，没有秦雨瑶那般成熟，唯恐的长姐答应了李文轩。
往常去参加诗会的时候，他也曾有幸跟着见识过那王家梦儿小姐的手段。
王梦儿就算不是王家的亲生骨肉，那也是被王家夫妇在手底下养了十几年，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为人阴鸷，好胜欺人。
尤其对她这种商户出身，格外轻蔑。
“长姐我不要，我不要替别人养孩子。”
原本还以为能够将这包袱给甩出去的秦家二夫人此时一记冷眼，朝着秦云冉扫了过来，咬牙切齿道。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能嫁入李家那是你的福气。”
二夫人此时难掩脸上的笑意，让坐在台上的老爷子看的心中厌烦。
这个没脑子的东西，竟看不出来雨瑶这也是设下陷阱，让李文轩进退两难。
“云冉小姐多虑了，这可不是在帮别人养孩子，身为正妻，帮助丈夫开枝散叶，这是女戒所求。”
“此外他们所生下来的孩子都养在你的名下，也叫你一声母亲，又替你省去了生产之痛，有何不好？”
李文轩倒觉得自己想得格外周全，之前若是争取了王梦儿以王梦儿的性格，踏着后宅中几个伺候着的通房丫头，恐怕都要被扫地出门。
里头有几个是同他从小一贯长大的，李文轩心中还有几分不舍，打算将他们安置到自家庄子上去。
若是娶了秦云冉的话，就不一样了，看他性子胆小，日后再多娶上几房姨娘，应当也是在情理之中。
“李公子所言极是，但雨瑶尚有疑虑。”
秦雨瑶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既为正妻，自当母仪家宅，然若家中先有了庶长子，再谈嫡庶有别，恐难以服众，更遑论家族和睦。云冉妹妹心性纯良，恐难以担当此等复杂局面。”
李文轩闻言，眉头微蹙，他未曾料到秦雨瑶会如此直接地指出问题重点。
他本欲以王梦儿之事作为筹码，换取秦家的妥协，却不料秦雨瑶非但不惧，反而将了他一军。
“秦大姑娘此言差矣，男子三妻四妾乃常理，何来复杂之说？再者，云冉小姐若能以宽广胸怀接纳梦儿，更显其贤良淑德，岂不是美谈一桩？”
李文轩试图以传统观念反驳，企图挽回自己身为男子的颜面。
秦雨瑶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无半点温度。
“李公子所言，乃世间俗见。然雨瑶以为，真正的家族和睦，非以牺牲女子幸福为代价，而是建立在相互尊重与理解之上。云冉妹妹心性纯良，理应得到一位全心全意待她的夫君，而非需她处处忍让，承担本不属于她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