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第五阀也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时霓云眼皮都不抬一下:“别把你的私人恩怨带到工作里来。”
“我提醒过你,议会长的位置我不想,你也别想。”
时旭不解,“为什么?母亲,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的位置,您为什么不愿意?”
“你以为齐列为什么宁可去教书也不进入议会?”
时霓云放下笔,翠色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色彩的看着时旭,她穿着板正的黑西装,金发扎成高马尾,打扮干练。
所有人都说时旭不像时霓云,不是外貌,而是性格。
时家主做事雷厉风行,永远只看结果而不计较过程中的成本投入,时旭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只好名声与享乐。
要不是遇到了陆浮,时旭这辈子就打算做个悠哉公子哥了。
“为什么?”
时旭确实不知道,但他确定,齐之裕也不知道。
“三十年前,我十六岁,最初,教廷虽然面临信任危机,但是情况并没有严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依然有非常庞大的一批人坚定的支持教廷。”
时霓云很少对时旭提起有关自己的事,她不爱浪费时间,工作就是她的生活。
时旭第一次听到这些,当即认真的坐直了身体。
“当时的议会长是齐列的父亲,他早就受够了被教廷压一头的日子,召开了十二阀会议,讨论是否要推波助澜,借此机会扳倒教廷。”
时霓云嗤笑一声:“他说的多动听,瓜分教廷、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但当问起谁去开这个头的时候,他就闭嘴了。”
“这次会议不了了之,但他没死心,很快,大量关于教廷的负面讯息传了出来,其中有真有假,难以辨别,但我告诉过你,舆论的恐怖之处不在于有多人相信,而是有多人沉默。”
“当大多数人保持沉默观望的时候,在星网上谩骂教廷的少数人就成了你能看到的全部。”
时霓云又想笑了:“齐家主师出有名,他给自己竖了个大旗,美名其曰作为议会长,要守护自己的国家与民众。”
“可是,我听说第一个对教廷下手的人是您。”时旭道。
“确实是我。”
时霓云转了转笔说:“我不像齐家人那么有耐心,我追求效率。”
早在教廷的负面讯息出现之前,时霓云就已经捣毁了两个教堂了,她的行为受到了指责,但她无所谓。
时霓云确信教廷必然会被分尸,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到那时候,没有人会说她急功近利,他们只会夸赞她深有远见。
“但是,母亲,我还是不理解,”时旭不紧不慢的问:“这和您不竞选议会长有什么关系?”
“我说过吧,我十六岁时教廷才覆灭,”时霓云幽幽的看着时旭:“在此之前,我也是自小接受教义、神谕长大的。”
十二阀内部是不会教导子嗣和继承人这些知识的,毕竟他们和教廷利益相悖,但架不住时霓云太好学。
越了解教廷,越畏惧神。
时霓云可以随便拆教堂,因为神也不在乎那些石砖,但她不会轻易接近与神扯上直接关系的人或物。
“议会长的位置被诅咒了”这样的说法在教堂覆灭的第二天大范围的传开了。
起因也很简单,教廷覆灭当天,除了成家主,其他十一阀都参与了对神职人员们的处刑,一名濒死的神官用生命向神许愿,诅咒所有未来的每一位议会长,不得好死。
自此之后,再抓到教廷余党都直接塞进监狱里,免得他们再来一次鱼死网破。
“……”时旭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
这种话居然也有人信,神明、诅咒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真的存在。
时霓云一眼看出了时旭的想法,无所谓的笑了下:“无知者无畏。”
时旭抿唇:“抱歉,母亲,但这确实难以置信。”
“齐列的父亲死于星舰爆炸的意外事故、后来的成家主死于虫毒,alpha平均寿命两百多岁,他们俩却都没活过六十岁。”
时霓云似笑非笑的说:“我上一次看到alpha死这么早还是在和虫族交战最为激烈的时期。”
“好了,去接待你的好朋友吧,”时霓云挥了挥手:“和他好好聊聊。”
时旭只能低头退了出去。
楼下,齐家的车已经到了,时旭却没看到齐之裕的人影,齐列捏了捏眉心,对车内喊道:“滚下来。”
齐之裕这才磨磨蹭蹭的下了车。
时旭掩唇笑了笑:“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么还害羞。”
齐之裕给他这句话恶心的头皮发麻,偷感极强的躲在齐列身后,暗自翻白眼。
齐列把他推了出来:“去吧,和你朋友聊会儿,我和时家主有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