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碧如洗的天空,也像是暗藏杀机的海面:“我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同行吗,陆浮上尉?”
从成煊的衣摆上抽出一根银发扔开,陆浮这才笑着给予回应:“趁其他人来之前,你要抓紧时间了。”
掌心贴合,陆浮微凉的体温渡了过来,成煊从守在楼梯口的侍者端着的托盘里拿过一杯酒递给少年。
两人并肩走向了阳台,傅以榕不会养花是真的,连阳台上的盆栽都是塑料植株。
陆浮轻轻倚着栏杆,高脚杯里的酒光泛起一圈圈涟漪,像是盛了半杯月光,而所有的月辉与星火都不及陆浮半眯半笑的眸。
成煊所有的话语都化在了唇齿间,像是融掉的冰糖。
光是这么看着陆浮,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怎么这个时候又拿沉默寡言的剧本了?”
陆浮眼波流转,从斜倚变成了背靠栏杆,只有后腰抵住细细的铁板,上半身几乎悬空,黑发压在腰背,与夜色融为一体。
成煊呼吸一停,下意识想要去拉陆浮,却被少年的笑容灼伤了手。
“这个高度,就算摔下去也死不了。”陆浮侧过脸,漂亮的双眼含着微光。
仰起头,少年抿了一口泡了轮弯月的酒液,大厅中悠扬的音符一点点远去、消失了,只剩下无形的微风在他的周身萦绕。
“要不要试试?”陆浮手一松,空酒杯倏然砸了下去,在草丛中炸开晶莹的碎片,危险的闪着光。
少年对着惊疑不定的alpha伸出双手做出邀请的姿态,夜间的精怪不怀好意的引诱道:“你和我,谁会流血?”
成煊答不上话,湿漉漉的心脏被冰糖黏糊糊的拼在一起。
花园中,李哥忍了一下午,终于在不久前去解手了,前任摄像师因为恐惧神罚,议会选举结束后就请了病假,只剩下新入职的摄像师。
李哥不在,他又嘴笨,干脆关闭了直播间,举着摄像机到处拍。
此时,他见到了那位传闻中不近人情的beta。
那人站在阳台边缘,天上星子无数,争先恐后的坠入他眸中紫灰色的星河。
摄像师躲在仙人掌后,目光却不受控制的冒犯他。
手里的相机隐隐发烫,摄像师的掌心泌出冷汗,他竭力控制住紊乱的呼吸,将镜头对准了陆浮搭在栏杆上的手。
这是双堪称神明造物的手,从指尖到腕骨都是融雪般的冷意,骨骼被薄皮裹着,要细看才能找到些微的血色。
少年的腕骨突起处点着一颗褐色的小痣,细细的黑色珠串像是狰狞的伤口,牢牢的咬在白皙的皮肉上。
摄像师突然慌了神,迟迟不敢按下拍摄键。
这将是一张价值百万星币的照片,即使陆浮根本没有露出脸。
摄像师一遍又一遍提醒着自己,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咔哒。”
画面定格。
阳台上的少年忽的落下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像烧红的烙铁贴上心脏,将人体最重要的器官烫成一团肉糜。
呼吸与心跳都随之远去,摄像师的双腿陡然沉重起来。
他低下头,透过手里的照片,看到了遥不可及的月亮。
露珠顺着树叶的脉络砸下。
摄像师酸软的双腿无力的跪了下去。
阳台上,陆浮收回视线,无趣的直起身,然而成煊似乎总喜欢在话剧的落幕时突然跳上舞台给自己加戏。
譬如迟来的示好、后知后觉的渴求,以及现在。
成煊揽住了陆浮的肩,将少年半搂进怀里,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小心翼翼的,怕被推开似的。
强势的动作和霸道的信息素在这一刻暴露了纸老虎的真相。
陆浮几乎忍不住笑出来,他看着成煊瞳孔中的倒影,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么充满恶意。
成煊在这一吻中尝到了苦涩的滋味,他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必须要得到陆浮的回应从能窥见生机。
可陆浮不。
陆浮不让他活。
这个漂亮又残酷的beta用水汽交织的网将他拉上了岸,坏心思的欣赏他奋力挣扎的过程,直至力竭而死。
“成煊!”
齐之裕刺耳的尖叫将成煊的理智短暂的拉了回来。
红发alpha像一个火球般气势冲冲的走了过来,陆浮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而成煊……这下他真的要死了。
凭什么齐之裕能够如此轻易的将折磨他的少年夺走?
凭他没脑子吗?
【018:齐之裕是怎么做到在任何地方都能成为显眼包的?】
【陆浮:如果你像他一样人傻钱多还有个帮忙收拾残局的小叔,你比他还strong。】
李哥终于回来了,他没有注意到摄像师的不对劲,激动的推了推他的肩:“快拍!齐家又有丑闻了!”
摄像师这才回神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