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塞布星时的齐肩发已经长到了腰背。
头顶传来陌生alpha的嗤笑声:“你也就只能看看了。”
诺加金瞳微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陆浮,少年纤长的睫毛在眼尾投下淡淡的阴影。
在他的指示下,两名alpha爬上高台,将高悬的金色长剑摘了下来,与神殿里的剑不同,这把剑出奇的长,足足有三米。
陆浮站在长剑面前显得瘦削而无害。
时旭像是一个合格的摄像师,举着终端后退几步,将陆浮的身影完全拍了进去,诺加作为唯一格格不入的观众,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他和陆浮自小相识,beta总是爱待在教堂里,靠着神像坐着,或是逗狗,或是看书,那双桃花眼曾在教堂的每一处流连。
诺加曾问过:“你为什么总是来这里?”
即使他已经在居民区拥有了住宅,依然时不时回到教廷。
陆浮那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微微侧过脸,黑发自耳后滑落堆在颈侧,眸光因思索而变得沉郁,“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穹顶的天窗设计本是为了投下日光,塞布星的天气却让天窗成了雨景的最佳观赏点。
噼里啪啦的雨水被玻璃隔绝,陆浮站起身,牵住诺加的手,带着alpha走到祭台前。
“看到了吗?”少年笑吟吟的问。
象征着审判的金剑即使在阴雨天气依然让人心生恐惧,最顶端的太阳挂饰像是活了过来,看得诺加遍体身寒。
alpha挑起一边的眉毛,迟疑的问:“看什么?”
“太阳啊。”少年亲昵的眨眼,像是两道紫灰色的伤口,细蛇从瞳孔中爬了出来,对着alpha张开獠牙。
“诺加,我们来比赛吧。”
陆浮的手从诺加的肩滑动到他的脖颈,像是缠绕的蛇尾,尖牙藏在尾端划出细痕,屋内又暗了一分。
诺加脸色不变,他早已习惯了少年突如其来的戏弄,知道陆浮又是拿他逗趣,只问:“比什么?先说好,我没钱。”
“没事,我也没。”
陆浮抿了抿唇,眉眼压低,唇线挑起一道弧度:“比我们谁先抓住太阳。”
“噌!”
拔剑的尖锐声响将诺加从回忆中拉了回来,陆浮将长剑扎进地面,举起盛满圣水的杯子微微倾斜。
水液顺流而下,长剑的金色光芒越来越弱,直至消散。
神终于忍不住了。
【信徒,你不敬。】
审判伪信徒的长剑沾过无数人的鲜血,当圣水覆盖,血水发出了悲鸣,痛苦的嘶吼越来越低,光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陆浮恍若未闻,手里的动作不停,直到剑上的光芒彻底消失,穹顶的太阳挂饰一点点亮了起来。
时旭面露异色,猛地抓住陆浮的手腕将怀里一拉,“小心!”
亮起的太阳挂饰像是一团金色的火球,空气瞬间炙热起来,刺目的光芒毒辣的扎进人眼,飞溅出了几朵火花。
陆浮抓着时旭的袖子,湿润的双眼被热意蒸腾,水汽消失,露出空无一物的瞳。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畏惧这伤人的日光,陆浮抬起手,虚虚的用手背掩住脸,血泪像是潮湿的蛇尾拉出的水痕,又像是被捏烂的浆果。
毫不掩饰的浓稠欲望匍匐在眼底,陆浮挣开时旭,对着剑柄伸出手,即将触及剑柄的一瞬,指尖突然向上倾斜。
“嗤!”
一只冷白的手握住了太阳挂饰,掌心的头瞬间被烧毁般飘出烤肉的气味,森森的白骨显露无疑。
陆浮痛得额间泌出冷汗,笑容却满是快意,他的血肉被肆意的侵吞,右手全然变成了骨架子,太阳挂饰却牢牢的被困在这座骨牢中。
时旭哪里察觉不到陆浮挣脱的动作,眯着眼再次靠了过去,alpha紧紧拥住少年,咬牙道:“快放开它!”
陆浮忍受着足以割开神经的痛苦,笑容灿烂的让人心惊,他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揉了揉时旭的脸颊,调笑道:“你这个表情好丑。”
alpha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狰狞的表情,向来最在乎脸的时旭却没心情顾及这些。
他拧着眉毛,焦急的问:“你疼不疼,治疗药剂在哪?”
松开手,陆浮将重归黯淡的挂饰扔到一边,新奇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我这样是不是可以去演海盗?”
“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心脏疼。”时旭从两名alpha手里接过他往日里最不屑一顾的低级治疗药剂,小心的举到陆浮面前。
“来,喝一点,喝一点就好了。”时旭用哄小孩一样的口吻说。
【陆浮:他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018:不知道,反正不是正常人。】
018刚说完,就发现陆浮的精神域再一次发生了巨大波动,经历过无数次惊慌的018已经心如止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