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婶无奈摇摇头,“他真的只是看着凶。”
“这样,我再给你装一份曲奇,你拿去给他,看在我们有点交情的份上,他不会伤害你的。”
“给了两个邻居,干脆都给好了,不好厚此薄彼,刚好我做了很多。”
说完,白熊婶回屋。
看着隔绝屋内屋外的白光,开晴叹口气。
她还想着在602房按完门铃之后,快嘴说唱一样把她的收租台词说完,趁复眼怪物还没开门就跑回家呢。
可现在要将曲奇递给复眼怪物。
她的计划又泡汤了。
白熊婶提着袋子出来,“来,另外三份。”
开晴接过袋子,“我替大家谢谢你。”
白熊婶摆摆手,“这有什么!”
“我还有事得麻烦你呢。”她又说。
“是擦昨天还没擦掉的颜料吗?我收完租就来帮你!”开晴主动说。
白熊婶摇头又点头,“是擦颜料,但不仅是昨天剩下的。”
白熊婶将围裙摘下来。
被围裙遮挡的胸口腹部沾上了更多的颜料,几乎整个前身都是红色。
“太对不起你了,又出现新的颜料了。”白熊婶语气低落。
开晴瞪大眼,怎么多了这么多!
昨天的辛苦瞬间白费带来的悲痛让她没留意到白熊婶用的字眼,是“出现”新的颜料,而非“沾到”新的颜料。
她叹口气,盯着这一大片深到发黑的红色,想着怎么下手比较省力。
看着看着,开晴双眼有些发花。
发花的双眼中,这片发黑的深红颜色变浅,带着浓浓的腥味,滴答滴答地顺着白熊婶的身体往下流。
第008章 第八章 进屋子
嗒、嗒、嗒。
腥味越来越浓,肉眼可见,那不是颜料,是血。
鲜红的血小溪般顺着白熊婶毛发往下流,再从不堪重负的毛发上重重砸向地上。
白熊婶却浑然不觉身上的变化。
“颜料突然就变多了,真糟糕,怎么突然这么多颜料呢?是在哪沾上了吗?你帮我擦掉颜料之后我都在研究做曲奇,没画画呀。”
开晴捏紧装满曲奇的不算沉的袋子。
那是她和白熊婶刚产生的那微小信任度的重量。
“是不是画了,但你忘了?”
话说出口,开晴才发现她的声音如此干哑,震动的声带发出的声音像用砂纸和墙壁进行摩擦。
白熊婶一顿,想到她那差劲的记忆,确实自我怀疑起来。
“没画吧?画了吗?”
白熊婶探头回屋里确认,“家里没新的作品,确实没画,难不成是画外套时沾上的?”
语毕,滴滴答答的血重新变回了颜料,好像刚才看到的血只是开晴的错觉。
但她笃定,那绝对是血。
昨天白熊婶根本没沾到颜料!
她强撑着扯出笑,“看来白熊婶你下次画画也得穿上围裙了。”
白熊婶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等我送完曲奇,吃完早饭再回来帮你擦颜料吧。”开晴说。
就算那是血,她也要给白熊婶擦干净。
虽然擦掉颜料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可白熊婶确认她能擦掉颜料后,对擦掉颜料产生了执着。
这是不是意味着,擦掉颜料可能是白熊婶的请求?
开晴和白熊婶道别后往302房走,注意力集中在后背,她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头皮也跟着发麻,等听到301房的关门声,她前进的脚步停住。
竖起汗毛,头皮发麻绝对不是因为害怕。
是想法和猜测变多带来的兴奋。
颜料变成血、穿着旧衣服旧彩笔却能随意拿出一千块钱、有无住户楼层的过道装修不同……
种种信息像一根根蜘蛛丝缠绕着开晴,交织成网包裹着她,她得挣脱蛛网找到蜘蛛。
颜料意味着血,出血说明有伤口。
如果以上猜测正确,那么新出现的红颜料就能代表新伤口。
那擦去颜料是否意味着伤口的痊愈?
如果血能代表伤口,白熊婶为什么一直在受伤?
直觉告诉开晴,只有进到白熊婶的屋子里,才能打探到更多内容。
要进吗?
她好像很习惯自己做决定,根本不需要犹豫太久,她便下定了决心。
要进,一定要进。
胸腔中,她的心脏稳健地跳动,咚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敲响她的勇气。
她是个胆小鬼,来到这后被吓了一轮又一轮,可她需要更多的线索。
她想回到她真正的家。
她想知道她的家人是怎样的,她的朋友是怎样的,她拥有怎样的过往,不管明媚抑或忧伤。
开晴缓缓吐出浊气。
既然要进,那就能进的都进。
她敲响小气球的房门。
门打开,铁链摇摆敲击墙面响了几声,瘦小的身影像小鸟般扑腾翅膀飞到开晴怀里。
“开晴姐姐!你来找我玩吗!”小气球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小气球对她的亲近来得突然又迅速,这种亲近从误认她是另一个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