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得把和淼供出来才行,等她成了高材生,我们就能享福了。”
“而且我们平时打工忙,早出晚归,哪有空管和淼,要是她找到空子学坏了怎么办?厂里那个谁的小孩就是这样……,白天上课有老师盯着,晚上还有宿管盯着,没机会给她学坏。”
“六年级都快学期末了,不能犹豫了,到时和淼没机会报名了怎么办?”
张父张母讨论着,很快他们拍板决定好了张和淼的初中——一间私立的全封闭住宿学校。
张母叹口气,看向厨房,“和淼是个懂事孩子,希望她别辜负我们,这些年存的那点钱全都要拿去给她交学费了。”
张父安慰地拍拍张母的肩头。
两个三十多岁,处于人生精力旺盛时期的人却满脸疲态,人生的风雨让他们显得比同龄人要更大一些。
开晴听着他们讨论,听着听着,发现厨房忽然没了水声,她奇怪地起身往厨房走,边走边继续留心听张父张母的对话。
张父张母仍在讨论着张和淼的事情,聊着聊着聊到了家里的老人。
“我想把妈接过来,看看身子。”张母说,“妈前段时间摔了一跤,说是没事,可我还是担心。”
“不是不想接过来,是接过来哪有地方住,人多了房东会有意见,”张父哀叹一口气,“再等等吧,过两天,等和淼上学的事解决了,我看能不能有空去送外卖,能挣点是一点,到时再想办法。”
走到厨房的开晴脚步顿住。
张父张母不知道,厨房里的小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洗碗的动作,她正靠着墙边,手扒着门,静静听着外面的讨论。
听着听着,她重新回到了厨房,加快了洗碗的动作,即便如此,每个碗仍被她洗得干干净净的。
张和淼洗完碗,开始收拾东西。
她来这花了很长时间,又是坐三轮又是坐车,还搭了人生第一次坐的火车和地铁,奔波一天已经很累很累了。
可为了尽快融入这里,她揉着犯困的眼睛收拾东西,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收拾东西时,她看着父母的物品旁边出现她的物品,双眸明亮地笑了起来,尤其是看到床边柜子上有他们三人的合照。
她的东西不多,一下就收拾完了,她珍惜地洗澡,用着香喷喷的沐浴露而不是肥皂将奔波一天灰头土脸的自己清洗干净,依偎地躺在张母的怀中。
“爸爸妈妈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的。”
躺在张母怀里的张和淼想起在厨房里听到的话,和父母承诺。
张母拨了拨她的鬓发,“好,我们相信你。”
张和淼用力点头,她也相信自己。
疲惫感席卷而来,很快张和淼就睡着了。
炎热的六月,空气如同静止,蝉鸣不歇,鼻息间呼出的都是令人难以忍受的热流。屋子里,电风扇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扇叶没有要转动的意思,一把印满广告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啊扇,没能变得凉爽,只是让热风扑到脸上罢了。
张和淼一手扇扇子,另一手写着练习题,额头的汗水贴着脸颊的弧度往下落,头发都湿透了。
她总算写完最后一道题,擦了把汗,又洗了个脸。
凉水扑到脸上,变得温热地从指缝间流走。
还是热,张和淼没忍住打开电风扇,舒服地眯着眼睛吹了一小会儿。
不过吹了两三分钟,张和淼便控制不住回想她偷听到的张父张母说的所有存款都拿去给她交学费的事,伸手把电风扇电源关掉。
吹这几分钟风扇,她已经很满足了,尤其是洗完脸后对着风扇吹,脸颊冰凉凉的,舒服了不少。
她走到窗边,双手扶着防盗栏抬头往上看。
然后失望地垂下眼眸。
忘了这里看不到夕阳。
张和淼来这已经有一星期了,可依旧不适应城市里的生活,山野里长大的小孩,习惯了张开双臂、撒腿在空旷的大自然的到处跑。
这里的房屋太挤太挤,她连住在对面楼的人做了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时不时就会和对面楼的人对视,然后看着对方将窗帘拉上。
往常她最喜欢踏着夕阳放学回家,可现在抬头,只能看到紧挨着的高楼,和一点点天空缝隙。
张和淼扭头看时钟。
爸爸妈妈快下班了。
张和淼又开始忙活起来。
她将冰柜里冻着的馒头取出来,馒头是张母做的,一个馒头有两个拳头这么大,张母做的不太好,面团没发起来,嚼起来黏糊糊的,但很饱腹。
她赶紧取了三个大馒头去蒸,她胃口不大,吃半个就够了,张母吃一个,张父吃一个半。
蒸大馒头的功夫,她拿了几个鸡蛋,想炒个鸡蛋给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