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轮种子后,她就开始等了,她怀揣着对这对母子能美好相认的期许坐在门前。
一楼的过道是干巴的泥地,干得甚至像沙子,就算坐地上,只要起来时拍两下就能把泥土拍干净,但她还是垫了个东西在身下。
也还好她垫了东西。
因为她等着等着,忽然发现,周围的泥土好像变得湿润了一些。
她捻起土壤,在手中揉搓。揉搓下,土粒一颗颗落下,而那明显能感觉到的水分停留在指尖。
是真的变湿润了!
她看着这块泥地,想到三楼过道的窗帘,它们都是在请求实现后出现的变化。
不过,虽然都有变化,但变化算不上大。
开晴猜测,大的变化也许需要一层楼的两名住户请求都完成才会出现。
已知,过道的模样和住户有关,像她在现实遭遇火灾,六楼就有火烧后的黑灰,可一层楼有两个住户,这样想的话,每一楼层过道的装饰布局会不会来自于同一层楼的住户的共同点?
她经历了火灾,复眼叔也是吗?
“你在做什么?”
正当她陷入思考时,头顶传来声音。
熟悉的声音让开晴忙抬头看去,是复眼叔!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下意识回了句,“我在搓泥巴。”
说完,她意识到这样回答有点奇怪,用干净的手拍拍额头让自己打起精神后道:“我发现这块泥地跟之前不太一样,搓泥巴确认一下。”
复眼叔的身高变低,感觉像是蹲下了,黑影覆在泥地上。
“确实变了。”
“第一次有这种变化。”
复眼叔说。
他记录了不少在公寓里观察到的事,但没有这一条。
开晴见复眼叔出来,泥巴变化的事早就抛在脑后了,她忐忑地瞅着复眼叔,试探着问:“复眼叔,你和树婆婆相处得怎么样?”
复眼叔简短答道:“还行。”
开晴的好奇心被他这回答挠得不上不下,就不能说再详细一点吗!
开晴:“所以,你们相认了吗?我的意思是,你是树婆婆的儿子吗?”
“嗯。”复眼叔又答。
开晴拿他这答复没办法,可也知道复眼叔不会说更多的内容了。
没事,相认了就好,确实是树婆婆的儿子就好。
树婆婆等了儿子这么久,总算等到了。
开晴觉得心头松快了些。
“那复眼叔,我过几天想搞个聚会,大家一起聚一聚,你要来吗?”开晴期待地问。
有白熊婶和她一起鼓励小气球,让小气球渐渐自信起来的事情在前,再加上树婆婆和复眼叔相认一事,让开晴觉得公寓的大家都认识、熟悉起来是件好事。
“行。”复眼叔居然没有丝毫迟疑就答应了。
开晴开心地蹦跳两下,“行!那说好了,到时定好时间我找你!”
“复眼叔你现在要回去了是吗?我要再进去探望一下树婆婆。”开晴又说。
复眼叔:“她在休息。”
开晴愣住,“休息?这样啊。”
复眼叔斗篷帽子上下动动,像在点头,随后,他往通道门的方向走,看着是要回去了。
复眼叔打开卧室门发现树婆婆睡着后,独自吃完了树婆婆为他准备的晚饭。
他坐了很久,一直等着树婆婆醒来。
知道日记中的“母亲”仍在他身边一事,坦诚来说,他在一瞬间感到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但他不是爱逃避的性格,遇到困境,他会迎难而上,所以他来了。
树婆婆醒后,他们简单聊了几句。
在相隔不知多久的岁月以及他丧失这段记忆导致的巨大鸿沟下,他们能聊的并不多,左不过是“过得怎么样?”“有好好休息吗?”这类话题。
然后,两人陷入久久的沉默。
沉默中,树婆婆一直凝望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过于复杂的眼神仿佛要看穿他的四肢百骸,但这种凝望不掺杂任何恶意,只有纯粹的关心。
复眼叔不适应这种眼神,在卧室又待了一会儿后,告辞离开。
临走前,树婆婆说:“你明天,还来吗?”
复眼叔关上通道门,仰望头顶的圆月。
他已经记不清他看了多少次月亮了,仍有生前许多记忆的他曾在日记本里写“这里的月亮很圆,仿佛每天都是中秋,团圆的日子”,他应该也无数次想过团圆吧?
“我会来的。”他听到自己这样回答。
然后,一朵最为完整,绽放得最为好看的花朵摆在他的面前,这朵花还连在树枝上,旁边缀着两片绿叶。
树婆婆说:“我给大家都送了花做礼物,也送给你。”
黑影轻轻地捧过花。
没有任何攻击性时的黑影不会灼烧这朵花。
“谢谢。”复眼叔说。
复眼叔走出一层通道门,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