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砧板和菜刀上。
指节贴着刀面,用手腕带动的惯性来发力,不要害怕。
开晴心里反复念着这几句话,比之刚才,她手部姿势标准不少,过程也流畅许多。
“切完啦!”开晴看着全部切成小圆片的青瓜。
“棒!棒!你真棒!”小白又扭回来给开晴加油打气。
开晴这顿新手饭做了好久,她做的过程中,绷带羊一直按捺住伸手抢过锅铲的冲动,也控制住很想开口提醒的嘴巴,让开晴自主完成这顿饭,只在关键时刻简单提醒。
“做完了!”开晴将菜品端盘,心满意足地看着铺在青瓜上的凉拌辣子鸡和干锅花菜。
她是奔着做给大家一起吃的念头来准备食材的,满满做了两大盘。
开晴以恭顺的姿态双手捧着筷子递给绷带羊,“您请您请。”
说完,满是期待地看向绷带羊,期望能听到夸赞的话。
绷带羊没有一点迟疑地夹起一大口往嘴里塞。
鸡肉煮久了,柴、硬,调料拌得不够均匀。
花菜有点糊了。
但不妨碍她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又夹一大口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比起口头上的夸赞,这种行动上的证明更让开晴欣喜,开晴喜上眉梢,兴奋地原地蹦跶两下,“嘿嘿!看来我还是有点天赋的!”
她也夹了一小口放嘴里。
做饭的初学者对她做的饭菜总有莫名的宽容和美化的滤镜,开晴觉得她做得确实挺好吃的,沾沾自喜地说:“下次我就能挑战高难度的。”
“我要喊大家一起过来吃,羊羊你等等我。”开晴说。
说完,开晴火急火燎地跑出去,临走前想起什么,又跑回来,问道:“羊羊,我能将复眼叔也叫过来吗?”
绷带羊头点点,“可以。”
开晴“嗯!”一声,又跑出去。
大圣一星期前离开了大家,除了初来乍到的绷带羊,大家都因大圣的离开陷入悲伤之中。
大圣走后第二天,白熊婶忽然找上开晴。
此前,基本都是开晴找大家,大家很少上六楼,除了小气球外,也没人来过她家。
所以,当开晴打开房门,发现白熊婶在门口等她时,开晴奇怪极了。
“开晴,大圣为什么离开了?它往哪去了?”白熊婶问。
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的住户们默默将大圣转世的事情捂住,没让忘了自己已经去世的白熊婶知道真相,只说大圣走了。
开晴心里咯噔一声,不动声色地小心观察着白熊婶的神色。
白熊神的双眼看着不安极了,她站定在原地,两只熊掌揪住腿上的毛发。
白熊婶熊掌覆在脸上搓了两下,有气无力地说:“是因为我不记得了,所以不能告诉我吗?”
看着白熊婶低落的样子,开晴慌乱不安,她忙说:“不是因为这个。”
她咬咬下唇,纠结片刻,说:“与其说是因为白熊婶你不记得的原因,不如说是担心你接受不了。”
白熊婶指向屋子里,“我能进去吗?”
开晴点头,侧过身子,“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白熊婶便跟着开晴进去。
开晴家与其他人家里不同,不需要走过白色区域,跨门就是房间。
开晴领白熊婶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我想知道,告诉我吧。”白熊婶落座后道。
开晴如实将这里是死后世界相关的事告诉了白熊婶。
白熊婶神情恍惚,看上去有些不可置信,可又像释然。
“我猜过这个。”白熊婶说。
“我明明知道时间是什么,可欣然接受了这里没有时间的说法,除了这个,这里还有很多古怪的让我觉得别扭的地方,但在这住的时间长了,很多古怪别扭之处都被我合理化了。”
“所以,大圣它是……”
“它转生去了。”开晴道。
白熊婶陷入长久的沉默。
开晴和小气球经常带着大圣来找她,她们能发现大圣忘事,她当然也可以。
“是因为彻底忘了生前的事情吗?”白熊婶说。
开晴“嗯”一声。
“那你们呢?想起生前的事就能转生吗?”
“我和大家不太一样,她们想起生前之后能自己决定什么时候转生。”
白熊婶捧着对她双掌来说过分迷你的小水杯。
水的温热透过玻璃传递到她掌心之中,水杯里漂浮着一两根她身上掉落的白毛,还倒映着她庞大的身体。
她觉得她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要彻底忘记然后转世吗?
白熊婶深吸一口气。
“这样的话,我也想想起来。”
“要怎样才能想起来?”
“找到你的执念,解开你的执念。”开晴认真说。
生前记忆忘得七七八八的白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