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人用力闭眼,* 内心难得涌上强烈的抗拒感。
“那个……”
她不太会主动表达自己,可这种抗拒感伴随她想象这些五官放到自己脸上时,尤其是一想到能开画展级别的眼睛和小孩子涂鸦的其他五官的组合搭配后,变成潮涌而来的羞耻感。
这种羞耻感逼迫她必须说出来。
“怎么了?”
大家一起看她。
空心人深吸口气,声音跟蚊子一样小,但又叫人无法忽视。
“我觉得吧,我觉得,要不,不画我的五官了吧?”
她挺想要五官的,也无比喜欢白熊婶画的眼睛,可白熊婶细化眼睛就画了好久,她哪好意思让白熊婶帮她把五官画齐呢?
开晴看小气球又看绷带羊,三个女生在很短的时间内来了个视线互换,然后同时埋下脑袋,不让嘴角的笑容露出来。
她们趁空心人不注意的时候,就计划好了要故意画奇怪、画难看,从而引导空心人主动表达她不喜欢。
yes!计划通!开晴表扬自己。
空心人来不久不了解大家,白熊婶还不了解吗?
看到她们这样,白熊婶就知道她们在偷笑,狐疑地眯起眼睛。
她从画画的专注中彻底脱离出来,从座位起来,探身子看她们画了什么。
看完,毫不客气地在她们后背拍一下。
三人同时反手捂后背,吃痛下怨怨地看白熊婶。
白熊婶说:“羊只听过几次我的画画课就算了,你俩呢,一个是我专门教的,一个是来听课但能不缺勤就不缺勤,两个我用心教得学生怎么画成这样!”
白熊婶瞪大的双眼写满不可置信和对自己教课内容的质疑。
“明明上次你俩交给我看的画都画得很好啊!”她又说。
小气球和开晴对视一眼,窥望白熊婶的神情。
白熊婶真的质疑起了她的教课水平,甚至对她自身的画画水平也产生了动摇。
因着生前的事,她本就缺乏自信,丧失记忆后好了一些,特别是大家都爱夸赞她,让她对自己的信心多了不少,可不好的记忆卷土重来后,她又时不时陷入以往自我怀疑的状态。
趁大家不注意,开晴赶紧勾了勾绷带羊的小拇指晃两下,带空心人往一边去。
“还是要画的!我们刚才画得你不太满意是吗,那咱仔细聊聊,看要怎么画。”开晴挽住空心人,边走边说。
被勾小拇指的绷带羊立马明白开晴的意思,和小气球一左一右挨到白熊婶身边,将她们刚才所作所为的缘由告诉她。
白熊婶郁闷道:“怎么你们三个人商量不带上我?”
那耷拉下来的每一根毛发都在说:难道我不是你们的朋友了吗?
绷带羊警铃大作,忙说:“是有原因的!!”
小气球是敏|感的孩子,赶紧抱住白熊婶,在软和的熊肚子上蹭两下,也跟着说:“真的真的有原因!”
白熊婶耷拉的毛这才缓缓抬起来,重回到最初的模样,只是声音还有点郁郁寡欢,“是什么原因?”
说不定只是找了个借口哄她而已,白熊婶垂眼,白白的睫毛遮住半只眼。
不过愿意哄她,说明她还是重要的,白熊婶又想,垂着的眼又睁开,慢慢又开心起来。
要是开晴在,肯定能觉察到白熊婶,又或者说是茗玥的变化,放在以前,茗玥可能就因为低配得感与自卑而困在难过的情绪中了,可现在,她的想法逐渐积极起来。
绷带羊小小声将原因告诉白熊婶。
白熊婶说:“我也能演啊!我能故意画丑的!”
绷带羊摇头道:“要的不是你画丑,你画越好看,跟我们画的对比越强烈,空心人才有可能表达出她不想这样画的想法。”
白熊婶细细琢磨一下,“是这个道理,但你们告诉我,让我画好看,我也能画好看。”
知道事出有因,白熊婶那点难过彻底抹没了,她说:“你们下次记得告诉我,我能做好的。”
开晴回来正好听到白熊婶最后那句话,难以言喻的涨而充实的感觉萦绕在她心头。
开晴点头说:“白熊婶做什么都能做好。”
空心人误以为白熊婶是以为她不让大家画五官的原因是白熊婶没画好,赶紧解释说:“白熊婶你画得确实很好,我不是因为你画不好才说不画五官的。”
“就是……”空心人两只手又互相揪起来,她的身边,开晴一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刚刚开晴跟她到一边聊天,费了一番功夫才让空心人说出她忽然不想画五官的原因。
空心人求助地看向开晴,表达内心想法对她而言太难了。
开晴右手握拳在胸|前位置鼓一下,给她加油打气。
好吧好吧!她说!
空心人深吸口气,说:“白熊婶画得太好了,和其他人的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