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框外边贴上一些新的拼图, 这些新拼图让整副拼图的画面变得丰富了不少,有时甚至能无视中间的空白。
可当记忆回笼,中间丢失的拼图块彻底填补上之后, 整幅拼图就变得奇怪了。
新增的拼图块和原来的拼图格格不入,根本不在一个色调上。
原来我以前的性格是这样的吗?
记忆对性格的影响原来这么大吗?
我的过去原来这么糟糕吗?
以上是开晴恢复记忆后写下的日记。
今天是小黑小白消失的第五天。
这五天里,开晴一直待在家里,准确地说是一直待在沙发上。除了她调整不好心态一点也不想动的原因以外, 还因为吸收消化记忆的她时不时陷入昏睡。
这种昏睡伴随着浑身乏力、头痛,跟发高烧一样, 但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起码陷入昏睡能打断了她对小黑小白消失的忧虑。
等开晴过往所有记忆都恢复后, 她盯着小黑小白看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盯了好久, 也没盯到小黑小白的回归,心中默默有了结论。
她从沙发上起来, 再度伸手将它们脑袋上的帽子取下来。
这一次她没有幼稚地想着将帽子团成一团能把小黑小白激回来。取下的帽子被她整齐叠好,装入进白雾的挎包里。
将帽子放好,起身回房。
走廊依旧是那个短短的走廊,只有卧室和洗手间,没有记忆里的主人房。
记忆里的主人房是小开晴最渴望能得在里边得到温暖的地方,但不是开晴渴望的,她的心灵世界不需要这一部分。
走进房间,拉开抽屉,原本放了悄悄话纸条的盒子消失不见,上锁的日记本也对她放行。
该想起来的都记起来了,她对以前这本日记本里写的东西也没执念了。
她无所谓地将瓶子和日记本丢一边,将里头另一个盒子拿出来。
这个放悄悄话盒子和日记本的抽屉,在过往是用来放重要的东西的,这个盒子能放进这个抽屉里,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打开盒子,里面装的却是杂七杂八的零碎小物件。
卡不住没有耳朵的小黑小白的脸的大眼镜、穿上会影响钩绳一分为二的衣服、套在钩爪上格外累赘还一下就会被戳出个洞的手套……
里边全都是开晴给小黑小白做的没用的小礼物。
小黑小白虽然用不上,可还是专门弄来个盒子放这些礼物。
有一次开晴回家,它们没来迎接她时,开晴走到房间发现它们正在收拾这个盒子。
这时她才知道,她忙着和公寓的人做这个做那个的时候,小黑小白就在家里盘她送给它们的礼物。
用不上,也不好看的礼物,但小黑小白总是爱不释手。
开晴将见缝插针地将这些东西跟着帽子一起放进挎包里。
她将小黑小白珍视的东西全都收拾起来了。做完这些,她走出房间。
不知不觉间,她家已经充满了小黑小白的痕迹。
客厅花瓶里插着小黑小白每天都会去地里摘的鲜花,厨房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的食材和调味料,连洗手间都多了几个小黑小白帮她挑选的沐浴露、洗发水。
开晴收回视线,将客厅桌底下的矮椅拉出来。
这矮椅是能从坐垫的位置掀开的,这是开晴的小秘密,小黑小白不知道。
开晴掀开矮椅,里头是一个模样稀奇古怪的方形弧度的发箍,发箍上是一朵半黑半白的花,颜色一看就知道是开晴准备给小黑小白的又一份礼物。
每次给小黑小白做礼物,开晴都得东躲西藏,这份礼物刚刚做好,还没来得及包装,也还没送出去。
开晴赶忙将发箍用礼物盒装好,再用彩纸包装,最后拿一根缎带绑个蝴蝶结,装进袋子里。
她将这个装有发箍的袋子和挎包放到桌上。
日升日落五天了,它们还没回来。
它们不回来,她可以去找它们。
她回想着白熊婶说的,复眼叔能闻到它们越来越近的气味。
气味能越来越近,意味着小黑小白的本体有一条能前往公寓的路,也意味着,如果她能顺着这条路往外走,或许能摸到小黑小白本体所在处。
开晴定定地看着袋子和挎包。
她清楚地知道这是很鲁莽的行为,没有小黑小白用空间替换除雾草,她可能一点痛都承受不住就跌跌撞撞地往回跑,就算她能承受疼痛,也可能迷失在白雾里找不到路。
但恢复记忆之后,想起小黑小白本体在她脑袋里叽里呱啦说的那些话之后,她就是有这样一种直觉——小黑小白可能不回来了,又或者说,回不来了。
她的来历、公寓的真相、这块地方的真相,她都已知晓。小黑小白是她初来乍到的引领者,当她具备完成住户的主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