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小姐,您回来了?”
季楠思颔了一下首,“我父亲在哪?”
“老爷这会儿应当在书房中。”
“李叔,我去找父亲,若是晚膳前我俩还没出来,你便让母亲和兄长先行用膳,莫要派人来寻。”
李守虽然心中有疑,还是答道:“我明白了,您放心去吧。”
季楠思步过前庭,顺着回廊往父亲的书房找去。
书房的门开着,外边立着两名侍从,见季楠思来了,远远作揖。
季楠思走过去轻轻扣了扣门环。
季梁正伏在案台上写着什么,听到声音直起身子,“思思?”
他匆匆拿过几本书将那张正在书写的宣纸盖住,绕过案台迎了过来,笑道:“你怎么来了?”
季楠思暗暗将他的举动收入眼底,“父亲,我有话想与您谈,请您屏退左右。”
季梁顿了顿,转眼吩咐屋内外所有侍从都退下。
季楠思抬手关上房门。
“思思,你想与为父谈什么?”季梁疑惑道。
女儿一向自立,遇到事情都会自己拿主意,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郑重其事地来找上他。
季梁抬手示意向一旁的交椅,“来,别急,与为父慢慢说。”
季楠思顺从地走过去坐下,季梁则坐在了相邻的交椅上,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季楠思提起桌上的茶壶,摆好两个茶杯,一边倒水一边垂眸道:“上次慈溪山我被贼人劫持,刻意瞒了您些事。”
她将其中一杯茶水推了过去,“那贼人说之所以劫持我,是因为与您有仇。”
这事季楠思之前并未向季梁提起,因为她知晓父亲的心中有块难以愈合的疤,与他做骠骑大将军的经历有关。
慈溪山那日,那壮汉说与护国公有家破人亡的仇,大抵指的便是父亲任骠骑大将军时候的事……她并不想去戳父亲的伤痛,所以才将这番话拖到现在。
季梁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竟有这事?”
在季楠思看来,父亲着实不会演戏。
他此时这副微微惊讶的反应,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事,想必是之前就已经从临州乱党的口中知道了吧?
“父亲,秋猎那日,您与临州乱党暗暗碰面了?”
季梁手中的茶杯顿在了嘴边,“这事你是听谁说的?”他蹙起了眉,“莫不是淮卿那小子……”
季楠思叹了口气,“原来这事是真的。”
季梁这才惊觉女儿原本并没有确信此事,只是在诈自己。
“此事你无须操心,为父心中有数。”
季楠思徒然发问,“您与临州乱党接触,可是为了颠覆朝政?”
季梁将杯子重重按在了桌上,气愤地站起身子,“这话到底是谁跟你说的?岂有此理!莫不是淮卿那个臭小子胡乱猜测?”
季楠思虽然早就相信父亲的为人,这会儿见他这个反应还是暗暗松下一口气。
她还确认了一个事实,苏淮卿会与临州乱党接触就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他也并不清楚她父亲的真实意图。
“您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吗?”
季梁对上女儿诚恳的视线,别开脸,“你是女儿家,在家中好好待着便成,为父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你莫要担心。”
季楠思顿了顿,又道:“您可记得我前阵子着了很严重的梦魇?”
“当然记得。”
女儿难得那般失态,季梁又怎会忘记?
季楠思眸中含痛,“我那日梦到国公府被人构陷通敌叛国,您和母亲还有兄长都死了,独留我一人在世上苟延残喘……”
她的眼角泛起了泪花,“做了那样的梦,现在又知道您做了这种事……女儿心底不得不惊,不得不怕呐!”
季梁愕然于这番话,沉默了良久。
“思思,你先回去,容为父再好好想想。”
季楠思淡淡道:“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您在秋猎时密会临州乱党。”
季梁的身形僵了僵,“原来那事是太子殿下告诉你的……”
“您便好好想出个应对太子殿下的说辞来,如若实在想不出来,请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让女儿一起来想办法吧。”
季楠思站起身子拱手过额,“我先回去了。”
季梁凝着她退出书房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
凝霜远远瞥见含巧回来,疑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主子呢?”
含巧耷拉着脸,“主子去书房找老爷了……”
“发生什么事了?”凝霜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消沉。
含巧抬起头,“我们回来的路上偶遇了苏世子,主子和他单独聊了会儿……我觉得主子被欺负了,她好像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含巧不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