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喊话,“你不是信誓旦旦这丹阳内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吗?现在这是怎么个事?”
“你的关注点错了。”旁边一人拉了拉他的袖子, “国公小姐方才的发言才是重点,她说她对永安侯世子一见倾心、多番示好……”
经过这句提醒,大部分人的视线又回到了季楠思的身上,不解的,疑惑的,担忧的,似乎都在等她多说些什么来解释解释前言。
季楠思仿若未觉,直勾勾盯着那说书先生,冷然道:“我不知你那些言论是从哪道听途说而来,不过……”
她话锋一转,“倘若你之后再如此诋毁我心悦之人,我不介意将此事告知永安侯府,闹出你方才所说的那种不好看的局面!”
“在下明白,在下明白。”说书先生颤着手躬身作揖,良久不敢直起身子,隐隐感觉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似乎都是在嘲笑他的窘迫。
但现在大伙儿可没时间关注他,大多在震惊于季楠思的发言。
这女郎当真是那位以端重娴雅、内敛自持而闻名于西丹的国公小姐吗?
这般张扬地公然现身,这般肆意地将‘心悦之人’四个字挂在嘴边……她除了姿容与传闻中一样不凡之外,哪还有半点丹阳第一贵女的样子?
她竟放着太子殿下那样的良缘不要,转而去对声名狼藉的侯府纨绔示好!
不少人摇着头叹气、惋惜,只当国公小姐是着了魔怔,真是可惜了这么位佳人!
季楠思才不理会别人的心里会如何去想。
这阵子她从含巧的口中听了不少关于苏淮卿的流言,其中有真的,也有毫无根据的。
每每听到那些离谱的,她总要想起苏淮卿曾经的那句自嘲——“我可是出了名的纨绔,你和我扯上关系没什么好处。”
她偏要和他扯上关系!
重活一世,季楠思才意识到世人口中的虚名于她来讲毫无用处,反而成了束缚她的枷锁。
世人因着这份虚名先入为主地将国公小姐和太子殿下凑为一对,以舆论强势促成这段姻缘。到后来国公府遭难,世人并没有因为这份虚名而对她施以善意。
这虚名如今还成了苏淮卿疏远她的说辞。
既如此,要这虚名有何用?
今日赶巧碰上了说书先生在她眼皮子底下诋毁苏淮卿,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季楠思悠悠然梭巡过楼下众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希望这些看客们能够将她的说辞好好添油加醋一番。
她一言不发地转身准备去寻母亲她们,看见何妙妙的时候双方都顿了一下。
两人最终都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没再说话。
季楠思走向了二楼正中间的雅间。
“楠思……”容初看着她走进来,面上有着几丝动容,“你这又是何必?”
季楠思宽慰道:“伯母,我这也是为了我自己。”
慕菀拍了拍容初的手,“咱们再坐会儿便回去吧。”
一楼的戏台上紧急换上了戏班子,表演着一出中规中矩的戏剧。
戏剧开始没多久后,醉仙楼的管事姗姗来迟,不停抬手擦着额上的汗,嘴上赔着不是。
季楠思并未为难,直接挥手让他退下。
一个时辰后,醉仙楼管事客客气气地将季楠思一行人送了出去。
车夫已经提前驾好马车候在一侧。
季楠思站在车边目送着母亲和伯母先行上车,尔后转头看向那管事。
醉仙楼管事一个激灵,堆笑道:“国公小姐还有何吩咐?”
“那名说书先生你打算如何处置?”
“您放心!此人妖言惑众,我定然不会再用!”
“别。”季楠思给凝霜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从怀中摸出了一袋银子。
季楠思又道:“便让他留在醉仙楼,往后莫要再说些没有根据的话便是。”
管事的哪里敢接那袋银子,推拒道:“在下明白,在下明白。”
凝霜强行将银子放在了管事的手上,“让你收着便收着,这是我家小姐雇那位先生说书的工钱!”
说完她便随季楠思上了马车。
管事的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那袋银子,细品了一下方才凝霜留下来的话,嘟囔道:“莫非……国公小姐是想让我们将今日楼内发生之事给传播出去?”
他纳闷地抬头看向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越琢磨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
车厢内,慕菀和容初有些乏了,两人没再言语,只暗暗交流着眼神,不时看看闭目养神的季楠思,凝霜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季楠思的身侧。
马车骤然刹住,车厢内几人因为惯性往前方歪去。
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