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问题。
季楠思垂眸沉思了片刻,“无妨,我与母亲他们实话实说就好。”
苏淮卿没明白她的意思,“实话实说?”
季楠思挽起唇角,“就说我打算与你去郊外踏青,但是不方便一起出城,你会提前在城外等我,也会护好我的安危,让他们放心。”
苏淮卿:“……”
季楠思含笑道:“如何?”
苏淮卿:“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你一步步地算计……”
“此话怎讲?”
“先是我的家人,然后是你的家人……再之后是丹阳城内的百姓,再往后或许是全西丹的百姓。”苏淮卿无奈地看着她,“如此下去,你将来或许就嫁不了别人了……”
季楠思踱起步子围着他转了一圈,鄙夷地上下打量起他,悠悠道:“咱们相识这么久,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个自恋的脾性?”
“我和你之间可是‘保持现状’的关系,我最近如此作为也只是为了彻底断掉太子殿下对我的念想。”她粲然一笑,“我现在是心悦你,但是保不准之后就会换个人来心悦,你说是也不是?”
季楠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回去了,明早你先出城,咱们辰时末在城外一公里外的岔路口见。”
说完,她转身向小院的拱门外走去,眼底含着促狭的笑意。
苏淮卿眼睁睁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心中仿佛升起了一团乌泱泱的黑云,如何也挥之不去。
他回想着她的一席话,原地来回踱步,最终苦笑着翻回了自家院子。
*
翌日,季楠思起了个大早,梳妆完毕后先是去找父亲母亲问候,却听闻父亲还是未归。
父亲的行踪令她隐隐不安,唯恐他会造成什么变数。
季楠思定了定心神,与母亲道过今日的安排,吩咐随侍的凝霜去做出城的准备。
凝霜应声退下。
季楠思垂眸走在回廊上,思绪翻涌。
一道人影将她的去路给挡住了。
季楠思抬起了头,来人是在她院中伺候的婢女鸢桃,长得清秀可爱,寻常最是爱笑,人畜无害,这会儿却是一脸冷漠,敛住了平日里的所有俏皮活泼。
季楠思拧起眉,“你……”
鸢桃冷冰冰地打断了她的话,垂首抱拳,“国公小姐,太子殿下有请。”
季楠思怔了怔。
太子殿下有请?
可这话又怎么会从她院内的婢女口中说出来?
她回想起过去的种种,这才意识到一件事。
“你是太子殿下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鸢桃神色漠然,没有应话。
季楠思抿了抿唇,回想起眼前这个小丫头的来历。
鸢桃今年不过十五岁,两三年前入的国公府。
彼时慕菀去邻城访友,路上遇到了卖身葬父的小姑娘。她见那小姑娘不过十岁出头,心生怜悯,便给了一袋银子。
慕菀没让她有所回报,奈何鸢桃坚持不白白收银两,在慕菀回到丹阳的一个月后主动找来国公府。
慕菀见她如此执拗,便将她收入了府中做婢女。
当时的鸢桃阴差阳错之下被分到了季楠思的院中,做了一名清扫婢女。
那岂不是……当年她和太子殿下才初见没多久,他便想着在她身边埋下眼线?
季楠思的脚下油然而生了一股寒意,直冲额顶。
她知道皇甫临渊有着极强的控制欲,却未曾想过他从那么早开始便将她划为了他的所有物,并派人加以监视……
那她这阵子的行动,他都知道多少?
季楠思凛声道:“你都告诉了他什么?”
鸢桃的神色依旧漠然,缓缓道:“小姐放心,我只说了您昨夜私下与苏世子会面……我昨夜仅是远远看着您进小院,并没有偷听你们的对话。”
她顿了顿,“您那日不该在醉仙楼闹出那种动静,太子殿下非常不悦……”
季楠思刺道:“你这话听起来像是有几分在提醒我的意味?”
鸢桃的神色终于有了丝变化,叹息了一声,“奴婢并非草木,在小姐身边伺候了那么久,自然是向着小姐的。”
向着她,还要背着她往东宫传递消息?
真是可笑!
季楠思睨着她,“我若是拒绝去见太子殿下,你打算如何?”
鸢桃面露难色,“小姐,殿下说了,您今日必须得掩人耳目随奴婢进宫走一趟,否则……”
季楠思明白后半句话指的是什么,皇甫临渊的手上还有她父亲的把柄,她不得不从。
“带路吧,我跟你走。”
两人在回廊上迎面遇到了凝霜,鸢桃朝季楠思瞥来一眼,暗含着警告。
季楠思心中略定,笑着对凝霜打起暗语,“你来得正好,便由你去告诉母亲和侯夫人,就说我有别的急事,今日不便陪她们出城踏青了。”
凝霜眉眼微动,垂首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