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欺君罔上的罪名吗?
季楠思再次想起了之前的猜测。
或许在踏青宴和秋猎这两起事件的背后,另外藏了一个想取她性命之人,付家姐妹都是听从了那人的吩咐行事……付雨柔是被硬逼着才打出各种昏招。
究竟是不是这回事,试一试就知道了。
季楠思勾起唇角,回了个友善的微笑,正要开口,却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你让婢女引路就好,无须自己跟去。”
皇甫临渊不知何时来到了她们两人的身侧,蹙眉看着付雨柔,“你怀有身孕,不宜四处走动。”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季楠思一眼,话是对付雨柔说的,眼里的担忧却不是。
付雨柔脸色僵了僵,“殿下……”
季楠思接过话,“殿下还怕我害了侧妃娘娘不成?”
皇甫临渊的眉头蹙得更深。
季楠思无视了他眼底的担忧,好整以暇地看向付雨柔,“正好我也有些体己话想对侧妃娘娘说,可否烦请娘娘为我引路?咱们一边走一边说。”
此言一出,付雨柔愣了愣,周围的喧哗声也更甚。
国公小姐和侧妃娘娘之间的情谊何时变得这么好了?
这两人之前因为太子殿下的缘故,人前表现出来的和睦都是明眼人瞧得出来的生硬,今日倒好,直接相约说上体己话了……
尚合殿内的最上首,贵妃娘娘执起酒壶给陛下空了的酒樽里添酒。
“陛下,那不过是小辈们之间的小打小闹,也值得您这般在意?”
她是三皇子的生母,对于皇甫临渊周边发生的事情并不在意,在意的是陛下对于皇甫临渊的过度关注。
她希望陛下能够将目光多多放在三皇子的身上。
她的儿子全然争不到东宫之位,只是想多获得些父皇的关注,不过分吧?
皇甫韶仍定定地注视着季楠思那边的情况,没有去动那酒樽。
“瞧妹妹这话说的……”一旁的皇后娘娘阴阳怪气地开口,“雨柔肚子里毕竟怀着皇长孙,陛下在意一点也是正常的。”
她虽是继后,并不是皇甫临渊的生母,但现在也是他名义上的嫡母,将来还要靠着他坐上太后之位。
贵妃那小蹄子想截东宫的恩宠,还得先过她这关!
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就这么坐于陛下的左右两侧,你一句我一句地打起了嘴仗。
饶是这两人间的对话越来越精彩,皇甫韶却习以为常,没有受到半点影响,视线仍旧停留在季楠思那几人的身上。
另一边,付雨柔噎住了话。
她原以为季楠思会拒绝她的邀请,还准备好了一大堆相劝的说辞,没成想先被太子殿下给制止。
她还在考虑怎么做才能按原计划行事,季楠思却又主动要她引路……
付雨柔扯了扯嘴角,神情不自然地答道:“不麻烦的……”
季楠思站起了身子,含笑道:“既如此,那便有劳侧妃娘娘引路。”
她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慕菀也跟着从席座上站起,“我陪你去。”
付雨柔见状动了动唇,却又一次被抢话。
季楠思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有侧妃娘娘陪着,您还担心我能出什么事不成?”
慕菀接收到女儿这个眼神,顿了顿。
她是真觉得这位侧妃娘娘就是冲着思思来的,此行必定会惹出什么事端。
不过,既然思思这么笃定要跟去,想必是有了对策。她若是再贸然一同前往,说不准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会打乱思思的步调。
慕菀将空出来的那只手附在了女儿的手背上,“我知道了,你早去早回。”
季楠思点了点头,“母亲放心。”
“楠思……”皇甫临渊又唤了一声,试图阻拦。
季楠思视线掠过了他,重新看向付雨柔,“咱们走吧。”
付雨柔侧过脸,佯装没看懂皇甫临渊眸中的警告,“妹妹请随我来。”
两人在殿内所有人的注视中缓缓走出了殿门。
皇甫临渊紧握着拳,犹豫了片刻,作势抬步去追。
“她们女儿家去换衣裳,你跟着去做什么?”
上首的皇甫韶突然发话,叫停了皇甫临渊的脚步。
皇甫临渊只得打消了追出去的念头,转过身来,俯身作揖,“父皇说的是,是儿臣糊涂了。”
*
出了尚合殿,季楠思和付雨柔亲昵地并肩而行,有两列宫婢自觉跟在了身后。
两人脸上都挂着客套的浅笑,一阵无言。
“妹妹方才不是有体己话要说?”最终是付雨柔沉不住气,先一步开口。
季楠思暗暗观察着她的小动作,“等到了地方再说也不迟。”
说话间,两人拐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