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慌乱松开手,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他魔怔地将牌位抱在怀中,跌坐在地,轻言细语,“对不起……孤太激动了,孤不是故意要弄疼你的……你原谅孤好不好?”
季楠思蹙着眉立在一旁,默默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虽然她也有个大概的印象,但没想到皇甫临渊在她死后竟疯魔成了这副样子。他身为西丹储君,就以现在这种状态登基称帝,只能说西丹的将来……堪忧呐。
关于皇甫临渊,她没再想那么多,而是将重点放在了他之前的话上。
刚刚他口中的那个罪妇,应当指的是苏伯母。
在他看来,前世国公府的灭门,她的惨死,全都是因为永安侯府吗?
所以他才要杀了永安侯府所有人……?
就在季楠思分神之际,方才还抱着牌位的皇甫临渊抬起了眸子,直视她而来,起初先是顿了一下,随即眼底骤然涌上了错愕。
“楠思……?”他直勾勾地盯入了季楠思的眸子,不敢置信地喃喃出声。
季楠思回过神来,和他对上视线,也是一怔。
什么情况?他看得见她了?
随着‘哐当’一声,皇甫临渊怀中的牌位摔落在地。
他颇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身子,满脸惊喜,眼角含着热泪,“楠思!楠思!你来看孤了?”
眼瞅着他越来越靠近,季楠思下意识朝后退去,出于本能地抗拒着。
“楠思,你别走,要走的话,带孤一起走!”
疯了疯了……这个人是彻底疯了!
季楠思还想再退,双脚却如同千斤重,再也提不动半步。
皇甫临渊已然逼近眼前,如同饥渴了许久的饿狼,眸中闪烁着瘆人的寒光,似是想将好不容易才发现的猎物即刻拆骨入腹。
季楠思双手护住了头部,埋下头不敢再看,惊呼出声。
“不要!”
……
皇甫临渊的话语声在一瞬间远去,周围没了声响。
季楠思似有所觉,护住头部的双手脱力地垂落了下来,右脚传来的钻心痛意提醒着她这会儿已经从梦境中抽离。
她茫然地瞪着惊魂未定的眸子看着上方的床顶,心脏狂跳不止,额头上也满是细汗。
“主子!”
凝霜疾步踱入里间,将手中的水盆放在了圆桌上,转眼便来到床边坐下。
她俯身用手巾擦拭起季楠思额间的汗,关切道:“奴婢也就去换了盆温水,您怎就突然出了这么多汗?”
主子身上的高热才退下去没多久,凝霜想着不能大意,再去换一盆水来备着,没成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主子就醒了。
早知道就守在床边不走了。
她起身将手巾重新过了一遍水,拧干后再次坐在床边,细心地替季楠思擦着脖颈处残留的细汗。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季楠思忍着痛,虚弱地问道。
“子时刚过三刻,时间还早,您再多睡会儿。”凝霜的动作一顿,瞥向窗外。
鸢桃那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没多久前,那丫头收到了飞鸽传书,神情为难地来到她的面前说是需要离开片刻。
凝霜猜到了大约是东宫那边传信来催,点了点头就让她离开了。
算算时间,她走了也有一会儿了,也不知能否在主子再次睡下前赶回来。
季楠思看出了端倪,问道:“怎么了?院子中有什么特别的吗?”
凝霜一忖,如实说道:“您留在院中的鸢桃,说是东宫那边有吩咐,今晚定要传什么话给您。”
季楠思扶着凝霜的手臂,在她的帮助下坐起身子,“她人现在在哪?”
说来也巧,她才做了和皇甫临渊有关的梦,鸢桃便被派来传信……
“她收了东宫的飞鸽传信便走开了,应该差不多快回来了。”
说人人到,鸢桃的身影出现在了屏风后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走路不带一点声息。
“主子,奴婢能进去吗?”
季楠思淡淡道:“进来。”
凝霜适时站起身,屈膝行了一礼,“那奴婢去膳房一趟,您谈完话后用点粥和药再睡下,身子恢复得会快些。”
季楠思点了点头,目送着凝霜离去。
她转头看向乖乖垂首立在床前的鸢桃,开门见山道:“东宫让你传什么话?”
“太子殿下想见您,越快越好。”
鸢桃说这话的时候仍旧垂着头,看起来十分恭顺。
季楠思狐疑地瞅着她,没有立马答话。
一室静谧……
鸢桃的双手交叠在前方,隐隐看着有些发抖。
季楠思瞥过一眼,淡淡道:“抬起头来。”
鸢桃照做,露出了一双尚未褪去红意的眸子。
她动了动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