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
“苏淮卿,你还不明白吗?在这世上,我才是那个能够站在你身边的女子!”
许知意摊开了手,示意向周围。
“你瞧瞧这醉仙楼,你再放眼整个西丹,哪座城镇没有醉仙楼或是清风茶庄?我才是那个能够助你成事的人!”
许知意不甘心地眯起眸子,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强行挤出来的一般。
“季楠思?她能给你什么?她除了成为需要你保护的累赘之外,压根提供不了半点助力!”
“成事?”苏淮卿冷冷看着她,“我为何要成事?”
许知意一怔,错愕道:“我分明跟你说过,你的身世特殊,背负着我们所有人的期待……若是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定然就不会问出这种话!”
“我已经知道了。”苏淮卿在刚刚和季叔的谈话中,已经知晓了一切。
许知意面露愕然:知道了?
她原本还想等到了临州之后再和盘托出那些旧事,徐徐图之……
这世上知道苏淮卿身世的人,除了他们之外,也就只有季梁了。
想到这,许知意的心底闪过一个念头,急切地问道:“莫非……你要为了季楠思,放弃这么多年来、这么多人的筹谋与布局?”
苏淮卿抱着胳膊静静睨来,并未答话,却像是默认了。
“你不能这么对我们!”许知意的眸子染上了惶恐之色。
他们所有人,潜心蛰伏了那么多年,只为同一个念头——恭迎少主归来,复兴旧国!
可若是少主本人一丁点成事的念头都没有,他们所有人这么多年的努力就都成了笑话!
月光透过敞开的屋门倾泻而入,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苏淮卿松开了胳膊,沉静道:“不是为了季楠思。”
许知意木讷地喃喃,“那是……为了谁?”
“为了我自己。”
苏淮卿清亮的嗓音悠长地回荡在夜色当中。
“我本就是个嫌麻烦的人,并不想掺和到父辈的恩怨当中。”
“以前是怎样的,该是怎样的,与我无关。”
“我是苏淮卿,往后也只会是苏淮卿,不会按照你们任何人预先定好的轨迹去过我的人生。”
许知意难以置信地踉跄了几步,“你这般作想,把我们这些先皇旧部……置于何处?”
“你们该如何,本就与我无关。”
责任感这个词,与苏淮卿一向挨不着边。他自幼过惯了潇洒日子,甚少被人事物给绊住。
若是以往,面对这种自己找上门来的人事物,他或许会直接无视,得过且过。可这一次,他必须好好妥善处理这些人,才能毫无顾虑地回去面对思思。
之前是他钻了牛角尖,害怕自己的身世会牵连到思思,不敢去打破现状,浑噩度日。
现在的他不一样了,他想* 真正去过好作为‘苏淮卿’的人生,一个能有季楠思相伴在身侧的完整人生。
若要办到这点,就得将一切潜在威胁给排除。而许知意及她背后的那群人,首当其冲。
“你们本就不该为我而活……”苏淮卿的眸光中透露着坚定,“等到了临州,我会尽力见过你们每一个人,让你们放下‘成事’的念头,去过自己的人生。”
许知意觉得这话荒唐至极,跌坐回了八仙椅上。
她知道苏淮卿的性子随性,却没想过他在知道了一切秘辛之后,随性至此!
“你难道就不想为父母报仇雪恨吗?”
苏淮卿似笑非笑,“我的父母现下都在永安侯府,一切安好,谈何报仇?”
他生来凉薄,还能指望他对未曾见过一面的生父生母有什么感情?
尽力妥善安置他们留下来的旧部,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你错了!”许知意双目赤红,再度站起身直逼苏淮卿而来,“复兴旧国,是我们这些人这辈子背负的宿命,绝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放下的!”
“就算你无心成事,西丹陛下也不会放过你、放过我们所有人!”
苏淮卿对上她的视线,紧抿着唇。
季叔说了,他的身份藏得很好,陛下并不知情。
陛下还曾与季叔彻夜畅谈,达成了共识。
只要此行能够成功劝服临州的那些人,往后既往不咎。
这是不费一兵一卒,不见一滴血就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是眼下最好的结果。
许知意见苏淮卿久久不答,泄了气,别开眼。
“说到底,你这么做,还是为了季楠思吧?”
她语气嘲讽,念起口中那个名字,丝毫不掩饰厌恶。
季楠思是护国公之女,护国公为西丹四处征伐几十年,是他们这些人将来成事的最大阻碍。
少主是顾念到季楠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