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季楠辞和慕菀领着永安侯夫妇回府。
苏远洲前阵子刚刚接任执金吾,又碰上城内动荡不安,忙得脚不沾地,临近年关才得以有些许闲余时间。
容初这段日子则是几乎每天都会来国公府走动,看看季楠思的伤势恢复得如何,再和慕菀叙叙话。
季楠思在凝霜的搀扶下来到正厅,厅外露天摆出了一张大圆桌。
桌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象征团圆的饺子、寓意年年有余的红烧鱼、代表吉祥如意的清蒸鸡……纷纷冒着热气,将冬日里的严寒驱散了几分。
季楠思看向已经落座的苏远洲和容初,抱起拳说了几句吉利话,二人皆看着她笑了笑。
她看出了他们的强颜欢笑,心中掠过担忧。
苏远洲简单询问过季楠思的伤势,从怀中摸出包好的压岁钱递到她的跟前,和颜悦色道:“楠思是即将成婚的大姑娘了,这兴许是伯父最后一次给你压岁钱了。”
毕竟哪有嫁了人的姑娘还在讨压岁钱的道理?
季楠思笑着应下,又讨巧地补上了好几句吉利话。
苏远洲笑眯眯地看着她,神色黯了黯,垂下头叹了口气。
一想到他家那混小子目前还下落不明,他就如何也提不起劲儿来。
“来来来,动筷子。”一旁的容初将一双筷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她虽然心中也难受,但明白季家人今日叫他们夫妻两一同用年夜饭的苦心,并不想负了他们的好意。
苏远洲接过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用起膳。
膳食用到一半,天边炸开了绚烂的烟花,映照在人的脸上,忽闪忽明。
兴许是被这分外热闹的景象给刺激到,容初终于支撑不住,将碗筷放在了桌上,捂起脸痛哭。
大过年的,别人家都在热热闹闹地团圆,他们家这算是什么事?
所以她当初百般反对淮卿那臭小子去临州,可他为什么就是听不进去?
现在他生死未卜,让她这个做娘亲的还怎么吃得下饭?
苏远洲也红了眼眶,将妻子揽入怀中,抱歉地环视过季楠思他们三人。
慕菀连忙放下了筷子,凑到容初的身边,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宽慰,“事情尚且还没有定论,咱们先放宽心,别把自己的身子给拖垮了……”
容初捏起衣袖抹泪,连连点头,泪水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季楠思和季楠辞在一旁默默看着,满眼复杂。
这顿饭终是吃得不尽人意。
苏远洲在子时前还要部署一次巡防任务,不便久留,容初也因着哭累了早早告辞。
慕菀亲自送他们夫妇出门。
季楠思目送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对身边的季楠辞问道:“兄长问过苏伯父接下来有何打算了吗?”
季楠辞的视线也落在前方,“他明日一早会进宫面圣,若是陛下应允,回来后便会启程前往临州。”
“那苏伯母她……”
“她今日下午一连晕过去几次,身体状况恐* 怕不适合长途赶路。”
季楠思拧起眉心转过头,“大夫瞧过了吗?”
季楠辞微微颔首,“大夫开了几副药,叮嘱她定要静心养着,切莫再急火攻心。”
季楠思心中松了口气,垂下眸子。
余光中,有个娇小的人影靠近。
“主子。”鸢桃恭敬地垂首行礼。
季楠思有意避着季楠辞和鸢桃谈话,淡淡道:“我先回房了,兄长也早点休息。”
言毕,她就要起身,肩头却被轻轻摁住。
她疑惑地抬眸,对上了季楠辞认真的视线。
“思思,你什么也别做。”
季楠思一怔,勾起唇角,“兄长多虑了……”
季楠辞直勾勾地盯着她,再度强调了一遍,“你腿伤未愈,若真想做什么,大可和我商量,我会尽力助你。”
季楠思故作轻松道:“可我现在只想回房休息。”
季楠辞松开了手,扶着她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季楠思也不跟他客气,揽过他的臂弯,“多谢兄长!”
……
季楠辞离开后没多久,鸢桃步入了屋内。
季楠思坐在桌案前,并未抬眼。
“如何,东宫那边回了什么信?”
“……”
鸢桃张合了几下唇畔,并未答话。
季楠思疑惑地看去。
鸢桃这才抬起煞白的小脸,艰难道:“奴婢……没有收到回信。”
季楠思狐疑地瞅着她的面色,心中生疑。
既然没收到回信,那她作甚一副有事要说的样子?
季楠思在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血色也褪去了几分,喃喃问道:“莫不是……太子他,不在宫里?”
鸢桃再度垂下头,“奴婢迟迟接不到回信,方才偷偷潜回皇宫。东宫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