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含巧还要忙着回主子的院子打掩护,自是不会再久留。
她从怀中摸出一块用油纸包好的桂花糕,塞到了那府卫的手中,匆匆留下一句‘新年快乐’,尔后一溜烟没了人影。
夫人和世子爷若是发现了小姐失踪,真要盘算起来,今晚值守的府卫大抵是要倒大霉的。
含巧到底还是心中有愧,只希望这块桂花糕能够弥补一二吧……
*
凝霜雇来的车夫是一名有些年纪的老车夫,一身厚重的棉大衣并没有影响他利落的手脚。
驿站内年轻的车夫大多都回家过年去了,余下的两名年轻车夫在看到蒙面而来的凝霜之后,眼底不时闪着算计的暗芒,看起来精明得很。
此行要隐蔽行事,这样的人可能会误了主子的事。
凝霜最终在那两名年轻车夫期待的目光下,选择了坐在角落里的那名老车夫。
老车夫的耳力不佳,只有凑在他的耳边说话才能正常交谈。
他听说凝霜要出城,随意瞥来一眼,没多问就点了头。
两人驾车来到国公府的后门,没一会儿就将季楠思和鸢桃给接上了马车。
季楠思此次出远门将鸢桃给带上了,一来她会武能够一定程度上保障她们的安危,二来她知道联系东宫的方法,必要时能够直接摸出皇甫临渊的下落。
季楠思上车前,将那枚刻着‘周’字的令牌递给了凝霜。
“往北门去,到了之后把这个拿给守城的士兵看,就说车上的人要见周校尉。”
北门是丹阳内通行人数最少的城门,又遇上除夕这样的日子,应当没多少人。
“好的。”凝霜接过令牌,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怀中,留在外边和车夫同坐在辕座上。
老车夫很是上道,凝霜让他尽量避着人去北门,他爽快应下,拉起缰绳就穿梭在了城内的各条暗巷当中,一路上倒真没遇见过几个行人。
马车在北门前停下,凝霜按照吩咐下车去寻城门守卫。
很快,一名穿着轻甲的男子大步朝马车走来,凝霜则是追在他的身后踩着小碎步。
男子贴近车窗边,低声问道:“季小姐?”
季楠思认出了这是周为显的声音,略微捏起帘角,透过露出的一方小角落和他对上视线。
这人居然真是周为显……这会儿他不在家中过节,竟跑来守城门?
季楠思转念又想到苏伯父何尝不是用过晚膳后就回去忙公务去了,看来今日城内维护治安的任务确实严峻。
“你要出城?”周为显认出了露在面纱外边的这双眉眼是属于季楠思的,不由蹙起眉,“非得这么大晚上的出城?”
季楠思点了点头,郑重道:“我有急事要办。”
周为显仍蹙着眉,“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大抵没那么快。”季楠思如实道。
周为显垂眸深思了会儿,满眼凝重,“我公务繁忙,抽不开身和你一道出城。”
季楠思一怔,脱口而出道:“不必。”
周为显将那枚凝霜带过去的令牌重新递了回来。
“这令牌你好好拿着,我周家名下有个镖局,旗帜上的图章与这枚令牌上一致。”
周氏镖局由周为显的叔父那一脉经营,是个小镖局,主要业务范围并不在丹阳附近,而是在靠近边城、临州等边境线的地方。
周为显也不确信季楠思此行目的地是何处,只是觉得她今日才刚接了拜帖没一会儿后又让人来拒,必定是遇上了什么事。
守城的下属曾提起,白天有一名来自临州的快骑过关……而护国公去了临州一事众所周知。
周为显觉得季楠思如此匆忙赶路,极有可能是要去临州。
“你可在之后落脚的城镇留心查看,若是看到了周氏镖局,大可用这枚令牌多叫几个人跟在身边护卫。”
他瞥向从刚才起就一直警惕看着他,毫不掩饰习武之人气息的鸢桃,又道:“你只带了这么一个会武的小丫头在身边,并不妥当。”
季楠思将令牌收下,颔首道:“多谢。”
“不必。”周为显勾了勾唇角,“看来我登门纳彩的时间得往后再延一延了。”
他没等季楠思回应,转身走回城门,吩咐守卫放行。
凝霜重新登上车辕,钻入车厢,马车再度行驶了起来。
越过城门时,季楠思隔着帘缝迎着周为显的视线微微颔首,对方扯着嘴型说了四个字,看起来像是‘万事小心’。
季楠思再度回以颔首,将车帘放下。
今日午后下了一场小雪,没多久就停了,气温骤降。
城内烟火气重,人丁兴旺,倒还没有那么明显。出了城后,刺骨的寒意仿佛透过车壁直逼入车厢内,每一次呼吸都会带出一阵白雾。
季楠思早些时候需要避着人出府,轻装简行,并没有带包袱,身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