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忘了之前的承诺。”
莫要对她的父亲动手。
皇甫临渊颔首,“启程吧。”
季楠思在周宁的指引下登上马车, 凝霜紧随其后。
车轮缓缓滚动起来,齐焰没忍住, 凑到皇甫临渊的耳边。
“殿下,您就带了这么一位御医,真要让他跟着国公小姐回去吗?”
他眼巴巴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似有不甘,“趁现在还来得及,便让那御医留下吧?”
皇甫临渊摇摇头,“不必。”
“那您也动身离开吧!”齐焰瞪圆了眼,气息急促了几分,“眼下难民营起了疫症,不知何时会蔓延到安城。”
“自古以来,大水之后的疫症最为凶险,就连三皇子殿下都动身撤离了,您身为西丹储君,怎能这么不顾自己的安危?”
皇甫临渊的视线中,季楠思的车队已经完全消失。
他转过身,顾自踏入府门,对齐焰的话不为所动。
“殿下!”齐焰疾步跟上,“您就听属下一言,即刻离开安城吧!”
“不能回。”皇甫临渊面不改色地提步往前。
至少不能在这时候回。
他已派人快马加鞭传信回丹阳,让父皇组建一支御医队伍,送来临州。
昨晚和三皇弟谈话过后,他若再看不出父皇对临州百姓的态度,那他就在父皇身边白待了那么多年。
父皇不惜借三皇弟的手造成临州水患,从一开始就没有顾及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
临州百姓的性命,在父皇眼里,轻易便可割舍。
现下临州起了疫症,哪怕消息传回丹阳,父皇虽会组建御医队伍前来应对疫症,但绝不会加紧将他们送来。
只要疫症没有蔓延出临州,父皇就没什么好着急的。
所以他必须得留下。
他是父皇最看重的皇子,是父皇亲手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储君。
父皇可以无视惨遭疫症折磨的临州百姓,但绝不会任由他这个储君置于这般危险的境地。
皇甫临渊顿住了步子,“备车。”
齐焰以为殿下是想通了,眸子一亮,“殿下,您决定离开了?”
“不,孤要往南边去。”
齐焰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南边……那不是难民营的方向吗?
他焦急地开口阻拦,“那边的情况尚未明朗,您还是留在刺史府等待消息吧!”
皇甫临渊暗暗瞥过周围的人。
他身边定然有父皇的眼线在时刻跟进他的行踪,他若一直待在安全的地方,父皇不会着急。
眼下他只是留在临州还不够,若想父皇尽快行动,他需要再添一把火。
“那地方季国公去得,那孤也去得。”皇甫临渊的语气不容置疑,“备车!”
齐焰没有动作。
皇甫临渊睨去一眼,沉声道:“孤念在你忠心耿耿,执意要留在孤的身边,才派了周宁顶了你原本该待的位置。倘若这会儿站在孤身边的是周宁,便没你这么话多。”
齐焰深深感受到了殿下的不悦,艰涩地扯了扯嘴角,“属下……属下……”
“还不去办?”
“属下……领命。”
“还有一事,找人尽快去办。用东宫的信鸽传信给鸢桃,让她万万不可带着季国公的回信去找国公小姐。”
虽说鸢桃去了难民营应当就会发现疫症的严重,也就不会冒着将疫症传给季楠思的风险将回信带过去。
但凡事就怕个万一,万一鸢桃那小丫头的脑子不灵光,死脑筋照季楠思的吩咐行事……
想到这,皇甫临渊道:“优先办信鸽这事。”
“属下领命……”
*
当天晚上,季楠思的车队抵达了安城北边最近的一座城镇。
她在凝霜的搀扶下稳稳来到了地面,转眸时,不经意瞥见了后边马车上下来的一个人。
那人似有所觉,也愤懑地朝季楠思望来。
何妙妙?
原来她也在回程的队伍中。
季楠思淡淡收回视线,没再看她。
“何小姐的身边有人盯着,行动受限,不会来主子的面前惹您心烦。”凝霜扶着季楠思往客栈里走,一边说道。
季楠思并不在意,但又想到何妙妙之前干得出从何府偷跑,只身赶来临州这种事,不由补充了一句,“你一会儿去知会一声盯着她的人,叫他们尽量将人给看紧点,别让她跑了。”
凝霜点了点头,“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奴婢伺候您早点休息。”
季楠思朝她的耳边凑近了些,低声道:“进房后你不必在我跟前伺候,继续去打探我之前吩咐你的事。”
还在刺史府时,凝霜虽去官邸附近打探了一番,却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如若可以,季楠思还是想尽快知道临州境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毕竟父亲和苏淮卿还留在这里,她很难不挂心。
……
凝霜直到深夜才回来找季楠思复命。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