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们才毅然决然闯入疫区。”
“他们希望我能活下去,希望季叔能活下去,希望季叔带来帮助他们的那些人都能活下去……”
“所以他们知道药材短缺、物资有限,便拒绝喝药、拒绝吃饭,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将生的希望留了下来。”
他只是为了思思、为了季叔,顺便对这里的人释放一丁点善意……
可他们竟因此将他的这条烂命,将这条他自己都不怎么在乎的烂命……看得比他们自己的命都还重要!
从那之后,苏淮卿对这里的人多了几分上心。他催许知意弄来更多的物资和药材,像季叔那样亲力亲为地为这里的人做下桩桩件件的事。
哪怕他隐约察觉自己病了,也像季叔那样硬撑,没有表现出来,直到今天病症突然爆发……失去意识前的一瞬,他原以为自己凶多吉少了,只想尽力睁开眼、拖着苟延残喘的身子再为这里的人最后做点什么。
可再次睁眼后,他竟发现自己躺在了思思的怀里,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神奇的是,见了思思之后,他明显感觉自己的病似乎好了不少……或许是不愿在她的面前表现出虚弱,或许是想再与她好好多相处一段时日,他才没像季叔那样一病不起吧?
苏淮卿还在胡思乱想,背后传来了一阵轻柔的安抚。
他蓦然回过神,发现思思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侧,抬手轻拍着他的后背。
季楠思从苏淮卿方才的三言两语中轻易联想到了前几日的悲壮情景,柔声道:“你已经尽力了,甚至为这里弄来了那么多难得的药材。”
苏淮卿眸中含起惆怅,“可惜那些逝去的人已经喝不上那碗能救他们的药了……”
两人皆短暂沉默了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季楠思打破静谧,“所以我们不能辜负他们的良苦用心。”她扬了扬声线,“这里还有许多患病的人,我们一定要振作起来,将他们全都治好!”
苏淮卿苦笑了一下,“你又不会医,怎么这般有信心?”
“我虽不会医,但我有个老朋友会医!毫不夸张地说,她或许是这世间医术最为高明之人!”
说起口中的那人,季楠思的眼底不由溢满了愉悦,似是很是怀念。
苏淮卿的眸光闪了闪,勾起唇角,“我原本还奇怪你身边那个会武的小丫头怎么没跟着你,原来是你让她大老远请神医去了?”
季楠思狐疑地看向他,“我也没说我那老朋友现在身在何处,你怎知道鸢桃是大老远去请人?”
她的那位老朋友现在人在东桑,是东桑皇族的四公主,司马绯。
司马绯是隐世巫族的后裔,不仅擅毒,一手医术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她前世曾轻易压下了东桑爆发的疫症,想必对付起临州的疫症也应当是轻而易举。
苏淮卿答道:“我能怎么知道?猜的呗!这都大晚上了那小丫头还没带着人回来,也不知是上哪去请人去了……”
季楠思没再多想,垂眸道:“如今营内有足够的药材,还有联手试药的大夫们,咱们只需要撑到我那位朋友赶到,便不会再有人死去了……”
苏淮卿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忧伤,料想她是在担心季叔撑不到那时候,侧身按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在了草坪上。
两人眸光相接,季楠思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语气不善道:“你做什么?”
苏淮卿眉眼微弯,季楠思几乎能够想象到他面巾下是副怎样的神情。
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扯掉了他的面巾。
苏淮卿瞳孔一缩,这次换他大惊失色,“你做什么?”
他到底是个重症,怎么能一点都不设防?
季楠思默默看着苏淮卿重新将面巾给绑好。
能做什么?她只是想久违地看看那张嘚瑟的笑脸是什么样的……
苏淮卿抬眸间对上了她迷离的眼神,耳廓不由飘红。
他轻咳了几声,从她的视线中消失,躺在了她的身侧。
季楠思眼前的画面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满天的繁星还有如纱的月色。
“怎么样?好看吧。”苏淮卿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
那些星星点点映照在了季楠思的眸中,让她一时间忘记了眨眼,下意识“嗯”了一声。
苏淮卿抬手描摹起夜空中的星辰,“这几日一直乌云密布,可今日却万里无云。”
他这几日苦苦强撑,原本以为一切都糟透了,可是她却来了。
苏淮卿偏头看了季楠思一眼,挽起唇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话音刚落,一颗流星划破了天际。
季楠思眨了眨眼,心中没来由安定不少。
她也挽起了唇角,“嗯。”
……
翌日清晨,东方泛白,晨曦微露。
青帆起榻后在营帐中没看见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