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陛下与楚大人用力的拥吻,若非要找到一个相近的,季宴只能想到身为阿言时那单纯在脸颊上的啾咪一下。
他对季宴有感情么?
楚寻声可以斩钉截铁地说一声,没有。
爱这个字太沉重。作为一个在时空里穿梭的人,他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也不会为了任何一份感情侧目。他的过去无人知道,他的未来也无人能够参与。
这个吻究竟意味着什么?
或许是想让他闭嘴吧,他的话好多好多,吵得楚寻声睡不着觉;也或许是怜悯吧,怜悯这个人孤注一掷的付出,怜悯这个人爱上一个永远不会回应也永远不会停留的人。
其实只是片刻,但在季宴心里仿佛是一个世纪,楚寻声起了身。
楚寻声没有说话,季宴也屏住了呼吸。
良久良久,他才听到那人轻声道:“去把灯熄了吧。”
季宴起身去吹灭了灯,屋内暗下来,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季宴静静地坐在床边,他想了很多很多,这个宫里土质不好,不适合种萝卜,不知丝瓜好种不,要砍柴的话御花园里倒是有很多树,反正都是些外邦献过来的,左右不知什么品种,让阿楚砍起来开心开心也不错……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声呼唤起来:“阿楚,阿楚?”
没有人回应,寂静得像一滩死水。
季宴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点了灯,他在原地愣了一会,才敢转身。
那人已经闭上了眼睛,表情很祥和,眉眼还是这样俊美,只是带了分惊心动魄的脆弱,仿佛在睡觉一般。
“阿楚?”
他又叫了一声,依然没有回应。
他一下子丧失了所有力气,几乎是跪着过去扑到了床边。
膝盖在地板上摩擦带了剧烈的痛意,但他仿若未觉,颤抖着将手搭上了那人的鼻息。
全然没有一丝热意,只有寒冷,仿佛眼前人是块冰雪。
极致的悲伤和痛苦下眼泪竟然是流不下来的,仿佛什么东西梗在了喉咙里一抽一抽,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那唇好乌紫啊,他颤抖着吻了上去,想去捂热那冰冷的薄唇,只是毫无用处,反倒让自己冰冷起来。
别走,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他颤抖着将冰冷的人拥入怀中,眼角有湿意滑过。
片刻后,寂静至极的宫殿传出一声压抑痛苦到极致的悲鸣,仿若是失去一切的野兽在最后的吼叫。
…………
张曳在叛乱起时冲进宫内营救陛下的时候看见了楚大人的发带,孤零零地待在床下面,不想它被别人踩踏,他将它仔细收了起来。
但他已经有很多楚大人的贴身衣物了,因此在向陛下辞官时,他把发带还给了陛下。
陛下正在御花园里种萝卜,炫耀似的给他看新种出的丝瓜,又仿佛有些恍然若思的样子,不知在思念些什么。
其实陛下现在更像个英武强大的帝王,他很难为一点事情生气,也不会太高兴,总是喜怒不显于色,但什么东西都在他那都跟明镜似的,也绝没有任何人胆敢欺瞒于他。
其实在残疾之前,陛下也是个好帝王,只是张曳总觉得还不够,那些政策还不够,他的定力还不够,他的阅历还不够。
但现在很够了,张曳也很放心地离开了。
陛下还在想些什么,一副极恍惚的样子。
张曳懒得想他在想什么,他担心自己辞官的太晚会追不上楚大人,因此飞快地把发带还给了陛下。
陛下的眼睛果然一亮,几乎是颤抖着在问:“这是哪儿捡到的?”
张曳严谨地回答:“在发现陛下的宫殿床底下拾到的。”
陛下笑了起来,像是极高兴的样子,又好像发了狂,因为张曳又看他的眼睛在流泪。
他说的话也很奇怪,虽然对着他,但不像是对他说的,什么“我就知道”,什么“心里有我”之类的。
张曳有些奇怪地舔了舔唇角,陛下难道还觉得楚大人心里有他?
他摇了摇头离开,高高在上的神明只会怜悯献出自己全部爱意的普通人,不是么?
最多只是一点怜悯啊。
算了,就当给陛下一点念想吧。
他离开了皇宫,开始了云游江湖。
其实云游天下的日子不像想象中那么轻松愉悦,但是很有盼头。
虽然有很多很多仇家,多的如过江鲫鱼,有些凶神恶煞,有些惧怕他如狗,但好在他还有一把剑。
有些人会在见到他时大声数落,凶名远扬的大理寺张曳大人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他便直接置之不理,如果话太多了些,他也会拔剑吓唬那人一下。
有一次他还遇见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