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感受到支离破碎的泡沫,以及坠入深渊而从内而发的恐惧。
他将要坠入深渊了。
临近最终的恐怖,他难免挣扎了起来。
这挣扎不体现在动作上,他甚至更加温顺地贴在地上,但裴衍的心在震颤,在战栗,在微弱地抵抗。
年少时他就冠以天才剑客之名,他砍过最凶恶的猛兽,也挑战过最强大的敌人,闯过传说中的地狱之门,踏上过酷寒的雪山之巅,风雨荆棘拦不住他的去路,惊涛骇浪也无法阻止他的剑心,他在而立之年成为正道唯一的魁首,最强大的剑尊。
他从来没有害怕过。
可现在,流淌在内心中的,那股近乎陌生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为何如同野兽,竟要将他的一切坚守吞没!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挣扎出这漩涡,但徒弟的一丝黑发垂落在他的肩头。
他闻到清浅的竹子清香,他早已万分熟悉的味道。
那人弯腰,黑发垂落下来,竟然像是蹁跹的蝴蝶。
裴衍近乎恍惚地看着他尽在咫尺的脸。
“疼吗?”
那人的嗓音轻柔,尾音上挑,他的手轻轻附上裴衍的脖颈,冰凉的触感使他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一下。
裴衍极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疼。
比疼痛更可怕的是这人的靠近。
于此时此刻,裴衍已经觉得甚至眼前人不是他的徒弟了,这是一个魔鬼,他所遇到过最可怕的邪物。
不要,不要。
或许他方才不该在千钧一发之际装作宋戎的模样,或许他应该一早就说明自己的身份。
楚寻声轻轻笑了一声。
他的脸凑的很近,似乎要看清这人眼底的痛苦与挣扎,他的呼吸清浅,近乎是在与裴衍缠绵。
太近了,这距离。
裴衍的心霎时像是被塞入了一个火花炮,千万朵火星子于一瞬间蹦炸开来,炸的他头昏眼花,他只来得及想:
糟糕,本尊完了。
他要万劫不复了。
楚寻声站起了身子,从旁边丢了本书给“宋戎”,“背吧。”
在他起身的瞬间,一股大力猛的扯向了楚寻声的衣袖,他躲闪不及,踉跄地跌落在“宋戎”的身上。
裴衍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揽住徒弟的腰,狂风骤雨般吻了下去。
何苦要便宜了别的贼人?何苦要哭哭压抑自己?徒弟的细腰,他分明已经垂涎了很久,多少次在头脑里勾勒揽上去的手感,何苦要这样欺骗自己?
为何他只能做师尊?一个小弟子尚可以受到爱抚,难道孝敬师尊不更是天经地义的么?
裴衍狠狠含住徒弟的唇珠,像是品尝什么珍馐佳肴,他将舌尖探入,而后是惊天骇浪一般的袭击,啃咬,吮吸,他将徒弟那总是微笑着的薄唇咬的红肿,斑驳,甚至咬出铁锈一般的血腥味。
所有美妙的甘露,他都不愿意放弃,他像是一头被关在牢里十几年的野狮,猛然嗅到了最美味的美食,要将其撕咬至尽。
艹!他人生这前几十年过的究竟是什么清汤寡水的日子?!他为何要苦苦压抑自己的情欲?!
他听见徒弟微弱的呻.吟,以及微乎其微的反抗,然而几十年禁欲的剑尊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他将徒弟的双手反剪在背后,随便捏了一个决让其无法动弹。
楚寻声震惊了,他试着挣扎开来,然而剑尊的法术哪里是他能挣脱的?他只能皱着眉冷着眉眼警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难道是逼得主角太狠了,主角愤怒了?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狠狠打他一顿泄愤?
那为何要吻他?
唇间刺痛,不用看就知道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
主角现在就已经如此厉害了么?捏的法术竟然连他也无法解开?
楚寻声冷着脸说道,“你放开我,我就当这事没发生。”
裴衍置若罔闻,半拥着徒弟到一边的软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并非他所熟悉的那个楚寻声。
总是温柔微笑,端方君子的徒弟。
他的衣衫杂乱,领口微开,颈线紧绷,露出性感的喉结和锁骨;满头乌发凌乱地散下,散落在肩头,垂落到地上。那浅薄的唇已经红肿起来,在这君子端方的脸上很不相称,平给人添加一分色情滋味。
裴衍的喉结轻轻滚动。
他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他扯开了那腰带,又拉下碍事的衣襟,动作轻柔,缓慢,像是仍在犹豫。
徒弟肯定没有怠慢过锻炼,肌肉很漂亮,并不十分健硕,然而肌理分明,青筋暴起,性张力十足。
裴衍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慢慢地将手掌放在徒弟的胸口,感受着肌肉的跳动,感受着炽热的温度。
手掌覆盖住肌肉,又向下摸去,滑过腹肌,小腹,一点点滑动。
裴衍长长地输出了一口气。
他仍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