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说不出口。
他不能再欺骗季迟了。
“迟迟……你听我说，这件事它……”陆见商艰难开口, 眼神闪烁。
季迟一看他这样，心里基本就有底了，心里瞬间压下一块石头, 压得人喘不过气。
季迟打断了陆见商的话，又问了一遍：“陆见商, 你没失忆是不是？”
陆见商喉头一动, 一个“是”字，半天发不出音。
一边的杨成和看两人对峙, 倒是没了耐心，插话：“什么失忆不失忆的, 小迟你来得正好, 我和陆先生刚谈了些事……”
季迟打断了杨成和的话：“你没失忆对吗？一直都在骗我。”
季迟依旧紧紧盯住陆见商，半分别的情绪都不分给杨成和。
在季迟的目光里, 陆见商又沉默了。
“小迟，我刚和陆先生聊过了, 你舅妈走之后，我一个人生活困难，需要你们帮忙，如果你们愿意给我……”
“你闭嘴！”季迟看了一眼杨成和，毫不留情呵斥，接着又看回陆见商，呼吸紧促，“陆见商，我就要一个答案，你是不是没失忆？”
陆见商抿紧了嘴唇，良久艰难开口：“是……”
“所以从始至终你都记得，你没有忘记‘离婚’，你只是在骗我？”
陆见商急了，语速快了起来：“迟迟我可以解释，那是……”
“回答我。”
季迟语气平缓，越是这样陆见商越是胆战心惊。
陆见商被季迟紧盯着，败下阵来：“……是。”
“陆见商，我是傻子吗？看我为你左右为难、忙前忙后，很好玩是不是？你是不是还特有成就感，觉得自己演技完美，我竟然丝毫没有产生怀疑。”
季迟快喘不过气，深呼吸一口，“陆见商，我就是傻子，只有傻子才被你骗得团团转。”
“迟迟，不是这样的，你听我给你说，我骗你是不对，我……”
陆见商眉头紧皱，急于解释，伸出手想去拉季迟，被季迟躲开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
季迟痛苦闭了下眼，再睁开他拼命压抑胸口烧灼的火焰，怕一不小心出口伤人。
“先这样吧。”
季迟说着转身，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杨成和非常不识趣伸手拉住了季迟。
“小迟，我不管你们之间怎么了，我的话还没说完，我……”
“放开。”
季迟冷声道。
杨成和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放开，你耳聋了吗？”季迟现在心情十分恶劣，一点耐心不剩，看向杨成和的眼神带了刀。
“季迟，你这是对舅舅说话的语气吗？我今天只是来和你们商量，要是把我惹急了……”
“惹急了又怎样？把我和陆见商已经离婚的事公之于众？你爱去就去吧，我不在乎了。”
季迟挣开了杨成和，杨成和因为季迟的态度没回过神，就那么放开了手。
季迟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陆见商，眼里只剩下怒火，怒火之下是全然的失望，失望的背后什么都不剩。
季迟决绝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杨姝看季迟出来，她不知道情况，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陆见商回神下一秒拔腿要追，被同样回神的杨成和拉住了：“陆先生，我们还没谈完。”
陆见商看杨成和的眼神像看垃圾一样，现在他的心情也极差：“滚！”
他一心只想去追回季迟，他得和季迟把话说清楚，他不能就这么放季迟走了，这是他好不容易，不惜欺骗才追回来的人。
陆见商再不管杨成和，狠狠抽身离开，可等他追出去，只看见季迟的车尾。
季迟觉得自己傻透了，竟然就那么轻易相信了陆见商的话，现在再回看之前的种种，季迟都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很多次，那么明显的不对劲，都被他忽略过去了，甚至还去紧张那人。
一次次担心陆见商，一次次劝说他抽时间去医院复查，所有的温情而今都成了一个大笑话。
一想到陆见商就那么清醒着看他焦急担心，季迟就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他竟然还天真的计划着找时间一定要带陆见商去复查，要是真的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他会对他坦诚，把离婚的事说明白，让他相信，然后他会再向他求婚，如果合适，他甚至想要许给陆见商一场婚礼，他想要拍的婚照这次也补上，所有上次婚姻的遗憾，这次他全补给他，他这次会向全世界坦诚，陆见商是他的爱人，他们会携手走过一生。
而今这一切都是狠狠打他脸的自作多情和痴妄。
季迟关了手机，浑浑噩噩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一开机陆见商的讯息潮水一样涌过来。
季迟没有心情去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