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生拿了三等奖,包括其他项目,全省奖项被淮京一中包揽了将近一半。
证书跟奖杯刚刚寄过来,校长决定全校表彰,让谢归澜他们上台领奖。
相比之下,他们就是显眼包。
谢归澜到教室时,岑雾他们已经去了操场,他将书包放下,就打算去领奖,一伸手却在桌洞里摸到了东西。
谢归澜本来就冰冷的脸色越发冷到结霜,他以为又是谁乱扔的垃圾,但拿出来以后,却发现是几张拼好的卷子。
被粗暴撕烂的卷子,又被人一点一点拼好了,每个字都对得很整齐。
分数缺了一块儿,对方好像实在找不到了,就从自己卷子上撕了一点纸下来拼好,然后认认真真拿红笔重新给他描了个分数。
“……”
谢归澜将卷子收起来,就往楼下走。
教导主任急得抻长了脖子,谢归澜是一等奖,按道理他应该第一个上台,结果谢归澜一直不来,只能从三等奖开始颁。
现在颁奖都要结束了,他还没看到人影,谢归澜的电话也打不通。
抬起头终于见到人,教导主任就像见到了活爹,赶紧推着他上台。
岑雾他们十几个人,还有这段时间被抓逃课的,加起来三十多个人,都在旁边等谢归澜拿完奖,就上去读检讨。
谢归澜跟岑雾擦肩而过,岑雾拿着那份检讨,朝他摇了摇。
今天又是个阴天,但还没开始下雨。
这种灰蒙蒙的天色下,岑雾的肤色几乎白到发光,很细腻如瓷的白,唇色又很薄红,带着股浑然天成的冷艳。
但他眼睫纤长浓密,太卷翘了,让谢归澜莫名想到一种鸟,好像叫长尾山雀,雪白又蓬松的身体,翅膀尖带着一抹黑色。
“小谢,”教导主任忍不住了,他顶着个光头,跟那些偷偷给谢归澜喊加油的女生一起,挡住嘴小声说,“快去啊,等什么呢。”
谢归澜迈开长腿,上台领奖。
颁奖结束后,终于轮到了检讨环节,逃课的学生是先上去检讨的,十几个人稀稀拉拉上去读完,就轮到了昨晚去网吧的。
人太多了,教导主任没让他们把三千字都读完,只要能表达出自己的忏悔就行。
张元洲一个人上台了三次,他拿了竞赛并列三等奖,又逃过课。
等他第三次上去读检讨的时候,教导主任的脸都绿了,台下一片笑声,张元洲抬起手示意大家都安静,“知道大家很期待我的演讲,但强哥还在呢,给强哥点儿面子。”
岑雾:“……”
这何尝不是一种社恐。
社交恐怖分子。
他站在电影节颁奖现场,都没这么从容,下了台眼前一黑又一黑的。
张元洲还没下来,他后背就已经被冷汗湿透了,等了太久,小腿肚也是僵硬的。
他想稍微抬起来活动下,结果一阵酸痛,牵连得心脏都开始痉挛,砰砰地跳,震得鼓膜生疼。
张元洲终于读完了,他弯腰鞠了一大躬,就往台下走,操场一片起哄的吁声。
岑雾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抬起腿走上去的,他睫毛上湿蒙蒙的,摸了好几次,才勉强握住话筒,手控制不住地抖。
他张开嘴,嗓子颤得厉害,以为自己发出声音了,但是没有。
岑雾沉默了一分钟都没能开口,台下开始议论纷纷,他还是最后一个读检讨的,都在等他读完赶紧做操然后回教室。
淮京一中建校面积超过四十万平方米,有着整个淮京最大的操场,岑雾抬起头,底下乌泱泱的人头数都数不清。
他嘴唇苍白起来,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呼吸都开始滞涩了,艰难地开口,“我我…我是高…高二三班的……”
他也不是每句话都结巴,而且穿书到现在,接触的都是原主的熟人,就算发现他不对劲,有原主恶名在外,也没人敢说什么。
但现在结巴到他自己都难以忽略。
全校这么多师生,又不是每个人都领教过这个少爷发起疯来多吓人,台下有人没憋住,几乎岑雾一开口对方就笑喷了。
“他怎么回事啊,话都说不利索,不是岑家的什么二少爷吗,就这?”
“你你你不要再说他了,怎怎怎么这么坏啊,他他他再结巴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
岑雾脸上毫无血色,睫毛颤得厉害,呼吸都在发抖,他不敢抬头,怕台下都是嘲笑他的脸,眼圈也一点点* 红起来,喉咙很酸胀。
教导主任催促他,“念啊,别耽误做操。”
“我……”岑雾摇摇欲坠,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但说了几个字,台下都没反应,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话筒没有声音了。
这个话筒是从台下接了根线过来的,岑雾拍了几下,没反应,又按了几下开关,也没反应,他就抬起头往台下看过去。
谢归澜他们领完奖还要合照,正好挡住了那个插座,看不到什么情况。
教导主任皱起眉,他也走过去拿起岑雾的话筒拍了